“霜花”

小时候，家住在东北农村的泥草屋里。 冬天的早晨，窗户上的每块玻璃上都结满了厚厚的霜花，形状像江河湖海、高山峻岭、奇花异草、古道仙人，构图错误，幽静深邃。

每天早晨起来，在炕上呆呆地看着这扇窗自然变幻的杰作。 房间里又冷又清晰，但心里看起来很热闹。 因此，炕桌已经做好了，妈妈拿着热腾腾的玉米馅饼、白菜、土豆汤多次叫我吃饭，才可以醒来。

八九点的太阳斜照在窗户上，霜花像涂粉一样漂浮着冰冷的红色光晕，渐渐融化，玻璃上出现了许多像蚯蚓一样爬上来的痕迹，慢慢地看到了外面的蓝天，看到了冬天的枯树和鸟。 冬天把那幅画叠起来去休息，空留下白色的窗户，让下午的阳光洒满炕头和炕头。 我坐在温暖的炕上做着戛纳。

冬天的晚上，外面北风呼啸，窗外总是能听到索索的声音，双手叉腰，忙着做什么。 我想这一定又是在冬天没人看的情况下偷偷画画的。 晃晃悠悠地从被窝里出来，打算观察到最后。 凭借微弱的月光，我感觉到玻璃上似乎挂着织有花纹的薄纱。 隐隐约约地，模模糊糊地，感觉像细而轻的铅笔鳞。 冬天画画也要打草稿吧。 我终于没能看到冬天的样子。 潜入被窝，在幻想中很快就睡着了。

北方的冬天，人们都是猫冬天，孩子在房间里有时会一动不动地呆在五脊六兽身上，经常哭泣。 我看着窗上的霜花总是心花怒放，所以找来一张纸，画着太阳、山丘、孩子、老人，画着的孩子哭着笑着，老人没有牙齿，自己看着大笑，画着画着内心的世界变得出奇的安静。 日子一长，手痒痒的，看什么画什么，想画什么，草鞋狗窝，桌子椅子长椅，锅，葫芦盆，土豆白菜，瓜果梨桃，鸡鸭猪狗&hellip； &hellip； 有一年冬天的霜花认真地点亮了我看到的世界，用我的笔一张一张地记录下来。 春暖花开的时候霜花不见了，妈妈偷偷收集的我的画已经堆得很高了。 妈妈一见面就给你看儿子的画。 我一看，就说这孩子真会笑。 我看到妈妈和大人们非常平静地笑着，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好。 我确实在笑。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在学校举办儿童画展的时候，我从小时候画的一盒画中找出三幅画，取名为《霜之花》并提交了。 我记得其中一张是蜡画的，满纸碎花绿草中，只有中央是大拇指形的空白色，里面画着圆形的太阳，像红色的球。 这是我看霜花时用大拇指在窗户上温暖的光，是透过光看到的太阳。 我用钢笔画了这个印着拇指痕迹的霜花。 另一张画着把头伸出狗窝看太阳的小狗。 太阳画得有点像灯泡，狗的眼睛像是弯着笑，又像是扎了眼睛睁不开。 另一张画着大公鸡倚在墙根上，残留在洋洋的小花猪嘴里的绿色菜叶。 我记得在小猪嘴里笑着画了弯弯的皱纹。 为什么选这三张呢，是因为画得很开心，世界都笑得很平坦。

暑假的一天，我和孩子们在去西大河洗澡回来的路上，见到了公社文教组的一位老师。 她很高兴地告诉我你的孩子的画获得了松花江地区儿童画展二等奖。 明天去公社文教组领奖品吧。 我把展览会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是从天而降的喜讯。

奖品是两本用厚铜板印刷的画册和一盒高级水彩颜料，我记得上面挂着鲜红的松花江地区儿童画展组委会的印章。 这是普通农村孩子在普通的日子里从这个世界得到他的报酬，这个报酬没有受到世俗功利的污染。 像奇异的霜花一样浑然天成，晶莹纯洁。

那一年是一九九七四年。 我11岁。

原载:作者博客blog./u/5128398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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