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岁农民工:"干不动了就离开北京"”

原标题:动不了就离开北京

北京外来务工人员调查

据统计，截至年底，北京常住人口达到2114万人，其中常住外来人口达到802万人。 而且，北京市昌平区的常住外来人口超过常住户籍人口。 现在，北京的服务领域和各种体力劳动领域的工作岗位，大部分被农民工和各种北漂占据。

他们为北京服务，但感慨却得不到相应的公共福利，另一方面，不断增加的人口、日益拥堵的街道，让北京人有限的公共资源被冲淡了。 那么，这些外国工人在北京的生存状态到底如何呢？ 北京青年报发表了北京外来务工人员调查，从技术工人到服务员，听到各行各业的工人讲北京的故事。

工人档案

曹昌宝:男，43岁，初中学历，安徽芜湖人

员工:瓦工，2004年来到北京，现在朝阳区某商务大厦工地工作

月收入:一年工作10个月，每月5000元左右，除去每月600-700元的花销，一年能存4万多元到家里

住宿:朝阳区双桥附近的农民工宿舍

曹昌宝十年来一直在北京各种建筑工地工作，最大的愿望是老家的每一位女性都能顺利考上大学。 曹昌宝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他从未想过在北京买房子。 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工作了，就回老家。 现在他的任务是给家里多挣些钱。

在北京是10年了

4月29日上午11点，身穿红头盔、灰蓝色工作服的曹昌宝出现在朝阳区商务大厦工地门口。 见到北青报记者，他先递上头盔，说:“进入工地都要戴。” 北报记者看到曹昌宝另一只手里拿着沾满泥土的瓦工刀和抹子。

一进入施工现场的大门，机械作业的轰鸣声不得不发出几次说话声。 为了能在比较安静的地方谈话，曹昌宝把北青报记者领到了活动室内的临时办公室。 房间很小，只有三四平方米，所以放着一张桌子和椅子。 桌子上有一个小饮水机，有时工人会拿杯子来打水。 曹昌宝一边用抹布擦桌子，一边说:“工地都是这样。 条件有点差”。

曹昌宝中学毕业后，在老家向工匠学习瓦工技术，常年吃这碗饭。

10年前为什么来北京，他坦率地说“北京工资高”。 当时在老家一天能挣40元，在北京挣70元，这30元的差价，曹昌宝终于下定决心和10多个老乡一起来北京工作。

曹昌宝在北京最先做的工地在望京，之后在龙观、昌平、大望路、平乐园做过。 他告诉北青报记者，像他这样的农民工都是跟着劳务队伍走的，并不一定会把一个项目从头到尾做完。 要说工头谈到了什么项目，他们就跟上了。 十年间，他工作最久的工地也呆了一年多，短短的两三个月。 现在在这个工地他已经工作了大半年了。 离他干的市中心最近。

有时，我路过我建的大楼，看到它们很漂亮，心里很高兴，很自豪。 曹昌宝说了这些话，脸上浮现出朴素的笑容。 给他印象最深的是望京的金隅国际和大望路的珠江帝景。 还有很多其他的项目。 他说不出名字。 另外，我不知道开发者是从什么来的。 在他看来，这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单调乏味

以前的工地面积很大，住宿区和工地基本上是一起的。 现在，由于这个工地位于城市，所以地方有限，住宿区统一安排在奥运会之外。 于是曹昌宝和他的工人们每天早上6点20分起床，6点半在食堂吃早饭，然后管理者给每个人安排当天的工作。 如果最晚7点坐巴士的话，通常7点20分到达工地。 每个人轮流进入仓库拿着工具，在指定的工位工作。 上午的工作时间是7点半到11点半，中间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 下午1点开始工作，5点结束工作，坐巴士回奥运会外的宿舍。 中途需要大约40分钟。 根据工期需要，加班经常在6点或以上。

回到宿舍，吃完饭再洗衣服或者看电视，就不早了。 曹昌宝说，自己只玩手机发邮件，不玩游戏，不上网，也不知道微信微博之类的。 下班后的娱乐是在宿舍看电视。 电视天线是自己拿着铁丝做的，频道很少，经常看新闻，在宿舍周边走。 对他来说，平日最大的消遣就是买武打小说来解闷。 其他一些工人下班后一起喝酒聊天。 曹昌宝说自己不怎么参加，一方面想省点钱，另一方面又怕喝酒做错事。

曹昌宝周末也工作，几乎不休息。 一方面想多赚钱，另一方面大家都是这样，休息一个身体也没意思。 宝贵的休息时间都献给了家人。 孩子在假期来过北京，曹昌宝和家人一起去过长城、故宫、颐和园等最有名的景点。 但是，他自己从来没有找过在首都玩的时间。 他最大的社会交流活动是在节日和在北京的好朋友一起吃饭。 他的亲戚通常男人在工地工作，女人做家政。

每周的家庭电话是最温暖的瞬间

曹昌宝告诉北青报记者，去北京工作是想给家里多赚点钱，所以自己尽量节约使用，但每月600-700元无论如何也要花。

曹昌宝所属的这支劳务队伍约40多人，整个工地共有4支队伍，规模大而小，住宿区合一。 每个队都有自己制作的食堂，工人们可以办饭卡，一天三餐的伙食费只需要10元。 如果不想吃中午食堂给的饭，可以去工地外面的小贩那里花7元买便当。 算起来，一个月的饭菜大概是3400元。 他还是烟瘾大，每天抽一包，一月抽烟要200元。

对曹昌宝来说，每周给家里打一次电话是在北京生活最温暖的时刻。 每次讲十几分钟，妻子、孩子各按顺序讲。 加上其他日常通话，每月的电话费用大概是40元。

农民工的工资通常每月可以拿很少的一部分，足够日常基本生活，大部分在正月在文芳阁。 曹昌宝平时拿到的工资总是多余的，他自己去银行存钱。 在家花钱的时候，要寄回去。 北青报记者问他是否知道余额宝，他满脸通红，说自己也不擅长那个，活着就行了。

让孩子上大学

曹昌宝有两个孩子。 女儿19岁，高中三年级。 成绩很好。 报考当地的大学没有问题。 儿子才6岁。 曹昌宝打算一直干到儿子上大学。 关于孩子今后工作、结婚、买房子的事情，我自己也没那么想过。 有能力的话我会帮助你，但没有能力也没办法。 说到底我就是这个条件。

曹昌宝告诉北青报记者，瓦工工资每天150-160元，装修工、木工等工资高一点可以赚200元。 尽管如此，他对自己的收入很满意，果然比刚来北京高多了。 当时一年只能给一万多人，现在可以超过四万人。 他也知道。 现在很多大学毕业生也赚不到很多像他这样中学毕业的泥瓦匠。

在外人看来，曹昌宝的劳动强度很大，但他自己认为没问题。 对这个领域，他也有自己的意见。 我们这样的工作，工资迅速上涨，安全、管理也比原来完善，但年轻人越来越不想干了。 工作又脏又累，生活单调，什么都没意思。 我周围农民工的年龄基本上在35岁到55岁之间，年轻人不想做，老了也做不到。 如果我不行了，我就离开北京。

春节前，工人都回家过年了，有些赶工期的工程很贵，要请人干活。 曹昌宝说，一天剩下不到三百。 还是辛苦了一年，只有春节休息一两个月，才能和家人团聚。 但是，北青报记者说:“如果工资变成500元呢？ 他想:“这还值得考虑。 ·本版文并拍/本报记者程婕

记者的手记

自己学历低就这样就好[/s2/]

北报记者采访曹昌宝时，正在午休。 工人们吃完便当后，找个阴影不大的平坦地方和衣服躺下，把头盔盖在脸上。 在粉尘和噪音的陪伴下，他们很快进入了梦乡。 曹昌宝说，上午工作很累，所以中午一个多小时就很悠闲。

这些来自农村的兄弟们，自己住在简陋的活动房屋车里，却给我们城里的人盖了漂亮豪华的房子。 虽然自己做着最脏最累的工作，但是给城市里的人建了一间漂亮舒适的办公室。 想到这里，看到他们在裸露的木板上睡得这么香，敬意和心酸。

曹昌宝是个满意的人。 他对现在的收入很满意，比很多办公楼的白领都多。 他说自己学历低，也不会做技术工作，这样就行了。

但是，他和我都明白，现在在农村长大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想当建筑工人。 毕竟，在很多人看来，这不是一个人的职业，它可能会遇到社会地位低、工作环境差、工作时间长、需要维权的各种问题，更重要的是常年远离亲人。

近年来，各方对农民工给予了越来越多的重视和关怀，但为了应对实际困难，例如:他们如何才能有丰富的业余生活、他们的孩子如何才能在城市上学、医疗养老如何保障等

我想，只要处理好这些后顾之忧，就不会担心年轻的农村年轻人不愿意来城镇工地工作。

对话。对话

(/S2 ) )外出时，观察衣服以免干净难看(/S2 ) )。

问:你在北京工作多年，你认为自己受到城市人的歧视吗？

答:说实话，我平时很少出门，和北京人接触不多，但我遇到的城市人很有素质。 我听说过有装修的工人因为衣服脏，被地铁遮住了。 虽然我自己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但是我想这也可以理解。 需要注意的是，无论谁出门，衣服都要干净，不能太破旧。

问:你对自己和家人这种分离的状态满意吗？

a :我平时很想他们。 我在老家的话，无论是种田还是种瓦，都比北京挣得少多了。 这就是现实。 为了孩子，我必须赚更多。 我妻子在家也很辛苦。 下半年女儿高中毕业，考上大学的话，妻子也打算去北京做家政，让母亲看看小儿子。 如果能来北京接孩子上学，当然更好。

问:我在北京呆了10年，你觉得这个领域有变化吗？

答:变化很大，感觉各方面都在迅速发展。 工资高了很多，国家也重视农民工欠薪问题，工资拖欠也少了，这几年过年基本都是领工资回家的。 这十年间我做了很多工地，现在工地的管理也很严格。 我们现在每天上班下班的时候打卡上班。 现场有掌握安全的负责人。 请勿戴头盔或系上安全绳。 对工人的要求也高了，喝酒闹事的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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