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打工体验：流水线中的人间失格”

(/S2 )要旨:工人们出入不断，不断更换。 他们大多数从一个工厂到另一个工厂，从一个城市流向另一个城市。 城市没有给他们任何归属，工厂也没有承诺给他们希望的未来。 [/s2/]

今年暑假，我在广州的洋洋工厂(化名)工作了4天。

虽然短暂的工厂体验生活结束了，但是工厂的工人还很忙。 在工厂里，昨天、今天、明天似乎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工人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工作，面对同样的产品，每天被描绘成单调的三点一线车间、食堂、出租房。

我问拥有同样拉面的蚂蚁，从早到晚重复同样的工作是不是很无聊，她笑着摇了摇头。 “不，习性很好。 习性很好这几个字好像是这里的工人最常说的话，但这里面有点无力，也有点辛酸。

其实，从进入工厂的那一刻起，工人就失去了自由的意志。 进公司那天，人事部首先帮我签了劳动合同、了解职业危险因素的情书、关于业务安全操作的承诺书等近10份协议书。 工厂不会向我们说明各协议书的复印件是什么意思，签名后需要承担什么责任。 只是让我们签下自己的名字，继续按手印。 工人们不会听上述具体的文案，但他们实际上知道这是卖身契。 工厂让我们在这么多协议上签字的目的，也是为了尽量回避自己的责任。

进公司培训结束后，负责人将我们分配到不同的工厂、不同的生产线。 我们不能选择自己能去哪里。 负责人读了谁的名字后，必须和谁班长去合适的单位。 到目前为止，你知道你必须从事什么样的职业，但不管你满意不满意，你都必须留在这里，听从班长的安排。

在加班问题上，劳动者也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虽然《劳动法》规定每月加班累计不得超过36小时，但在工厂的加班时间一直达到每月80小时。 如果检查员来询问工厂是否有超时加班，工人被要求不得透露这种情况。

对工人来说，超过时间工作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每月2000元出头的工资，必须通过加班来努力提高自己的工资。 加班是违反劳动法的，但是为了生存必须妥协，在加班这个问题上必须选择和工厂站在同一战线。

工厂研修的时候，负责人强调了这里是人性化的管理。 例如，上厕所不需要离岗证，必要时可以直接上厕所。就业时不上交手机，可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但是，对于流水线工人来说，即使不使用出港证，每次上厕所也必须足够迅速。 不这样的话，回来的时候行李又会堆积起来。 工人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只能尽量喝水。

另外，工作时间不能聊天。 很多时候，大家都在悄悄地做自己手头的案子，对着那个小零件，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每天都这样重复千万次。 没有必要知道这个零件的用途，流向哪里，最终卖给谁。 工厂需要的不是好奇的员工，而是顺从的员工。 工作时间长了，每个人的脸都失去了神仙、眼球空的洞。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每个人都已经被物理化为空孔的机器。

工厂将各产品分解成无数个小零件，再细分成几个小工序。 每个人负责简单的工序。 劳动者的工作很容易学习，不需要专业的信息和技术。 每个人都是细小的螺丝钉，谁都很容易被取代。 因为，在这里工作很难感受到自己的价值。

在这个崇尚个性化、个性化的时代，工厂会通过那个框框极力打磨你的棱角。 例如，工厂要求标准的工作姿势，每个人都必须看起来很整齐。 如果你的工作态度和别人不一样，或者你的速度比别人慢，我不能接受。 在这里，每个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同样的帽子，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进而过着同样的人生。 这个城市更好，但是工人在工厂里气氛压抑，看不到自己未来的曙光在哪里。 这个城市发展得越来越快，工人跟着机器转得越来越快，工厂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工厂的机器昼夜不停。 每天劳动者下班后，夜班劳动者就会进来继续工作。 夏天里，工厂的电压经常不堪重负，电路几次跳闸。 但是，即使机器停了，工人也不能停下来休息。 他们去打扫卫生，或者去其他站帮忙。 只要有上班时间，他们就必须忙起来。

我退休那天，又有新工人进了工厂。 工人们进进出出，不断更换。 他们大多数从一个工厂到另一个工厂，从一个城市流向另一个城市。 城市没有给他们任何归属，工厂也没有承诺给他们希望的未来。

洋洋工厂现在不招闷热的兼职，所以我是以正式员工的身份进入工厂的。 为了和工人更好地相处，我没有说自己现在的学生身份，而是扮演了一个刚高中毕业就进入工厂工作的女工。 直到退休那天，我才证明了别人和我的身份。 但是，我觉得我和工人总是有隔阂。 从我戴的眼镜和比较高雅的工作态度中，工人们总是找到边缘，问道:“你是学生吗？ 所以我也觉得也许从一开始就应该诚实自己的学生身份。

因此，作为去工厂的采访者和注意者，应该以怎样的身份获得劳动者的信任，使采访的过程更加顺利呢？ 我们应该真实地展现自己体验者的身份还是需要保存？ 这可能是我们必须一直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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