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进厂打工：我人生的一次体验VS她可预见的整个体生”

离我家开车15分钟左右的地方有很多小工厂，稀稀拉拉地散布在村落的外延上。 每家工厂的规模都差不多，建筑风格也很相似。 有几个大院子，7-8层的大楼，门外停着很多自行车和摩托车。 当然，占领一半道路的重型卡车也是不可缺少的。

工厂里做的什么都有。 有人做布料，有人做卡纸，有人在衣服上做洗涤标记，有人做雪糕。 一到暑假，可以看到很多穿着制服裤子的学生、男的女的、三的、三的、两个人骑自行车，或者排队进入工厂，做暑假的工作。 我也不例外。 上大学的暑假，在母亲安排下表姐结账的制衣厂做暑期工作，挣零花钱，提前体验了大人赚钱的辛苦。 而且有熟人照顾，妈妈也很放心。

我成了办公室的妹妹

进入工厂的第一天，我拿着一张没有名字、没有照片、只有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数字的白色员工卡，被分配到了据说最不容易的六楼纺织厂。

每天7点半上班，7点半下班，需要打卡。 迟到了就得扣钱。 厕所在这边。 这里有冰箱可以吃。 有微波炉。 拿来饭的话可以在这里加热。 我们大楼后面有员工食堂，有现金交易，我听说饭不好吃，但是很便宜。 我被那里的小组长带着，一边看着工作环境，一边告诉了这个新人应该注意的一二三四五点的事项。

是的，接下来请坐在这里。 领导说，我跟在小组长屁股后面，探出身子，看着她手指指向的方向。

她指着长宽高约20厘米的红色塑料长椅，上面印着米老鼠在院子里玩耍的图案，但油漆却掉了一半。 就这样，我在这张小长椅上开始了我一个月的暑期劳动生活。

纺织厂除了在最边缘有一间用透明玻璃隔开的办公室外，在一望无际的超大空之间，被粉刷成白色的墙壁，被白炽灯串照亮，发白明亮。 工厂里整齐地排列着几十台机器，一切都嘎嘎作响，油桶旋转得很快，拉着线，一块布慢慢地从出口往下吐，慢慢地落在用来粘接下面成品的铁质槽里。 有些布下挂着秤砣，掉在下面。 那是怕在织的时候卷起来卡在机器上。 如果卡在机器上，必须至少花30分钟修理机器。

30分钟有多长？ 知道30分钟可以织3块布，在工厂时间是有利的。

整个工作场所没有按空进行调整，也没有风扇。 车间里堆满了布料，还有线头，开着风扇一定会吹得乱七八糟。 在工厂里，生产产品是最重要的，至于工人热不热，不在工厂管理者的考虑范围之内，我擦了擦脑袋的汗，想空有个调整就好了。

当时的我不是正式员工，是一个月试用期的试用工。 对我来说，正式员工和试用工都不错。 总之我只打算做一个月。 所以我甚至没有看清楚合同上具体注明了什么要求和待遇。 我只记得在那张纸上，推荐人的上面写着表姐的名字。 下一栏是我的名字。 这两个名字预约的空之间已经占了整张纸的一半。

当然我记得我的工资是1800元。

其他？ 无所谓。

无论如何，我并不是在这里待很久。

流水线边的热闹笑声

当我成为试用工人半个月的时候，我被调到陌生的最后一排，说从那天开始计算。 这意味着我必须每天完成小组长的配置数量，如果不完成就必须自动加班。 因为每天我们下班前都要向组长报告当天的数量并清点。 即使数量超过，也没有追加的奖金。 因为我是试用工，试用期工资1800元。 工厂的管理就是这样，直接下达命令，对工人的要求只有一个:服从安排。

最后一排调动了，就是说我得学会和陌生同事交流。 本来没什么可说的，最起码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声音早就喊了。 我刚喊了一声，突然出现了不属于我队的姐姐。 她的位置大致从我的位置前面再数三排过去。

姐姐姓乙，湖北人，1991年出生，来这家工厂工作一年多。 她经常和这个单位的人玩。 也有几个大概和40多岁的阿姨经常玩，一起吃饭，二三十岁的男性。 她/他们总是五点半一起去吃饭，六点一起回来。 我七点半下班后回家吃饭。

那时是夏天，她给我买了冰淇淋，告诉我放在冰箱里，叫我去拿。 她叫我照顾和我同排的叔叔。 如果我的机器有问题的话，请看。

她六点左右来看我。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单位办公室的员工和小组长才下班。 从6点到7点半的这一个半小时，没有人管空文件夹里，她搬着小板凳来玩，帮我剪下铁沟里堆积的布，检查一下要不要返工，她的qq空

乙家有个妹妹，和我同年，在上高中，但是成绩不怎么样，不想继续下去。 她自己是初中毕业出来的。 据她所说，她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学校里的男生女生，不喜欢在家，在家很无聊。 于是她经亲戚介绍来工厂打工。 乙姐姐知道我的名字，但她不是我的名字，而是叫我妹妹。 我有时觉得她叫的妹妹是在叫我还是在叫她妹妹。 她对我那么好，可能是因为想念家里的妹妹吧？

她平时不怎么娱乐，但星期天不用上班也和朋友去买东西，买衣服。 她喜欢买漂亮的短牛仔裤和凉鞋。 她也喜欢指甲油，总是在保养得很好的手指甲上涂同样颜色的指甲油。 她可能是想给自己无聊的打工生活增添更多色彩。 但是她的朋友不在同一个工厂，而且是轮休，所以很多时候她休息了，但是她的朋友在上班，不能轻易约。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她只能在宿舍睡懒觉。

我问了她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谁想一直在这个地方？ 我打算在外面工作几年，存点钱，然后回家在那里开店，做点小生意。 当老板娘，结婚生孩子。

无论如何，我并不是在这里待很久。 咚咚咚，她补充道。

可爱的你现在没事吧？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终于要离开了。 没有想离开这个一开始就呆很久的地方。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那天晚上，乙姐姐吃完晚饭回来，手里拿着冰淇淋，这次我再拿一个兔子玩偶，叫她把它给我。 这是她以前玩游戏的时候赢的，上面有挂在手机上的吊绳。 我还记得那时候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回去后请好好读书。 读好书，能找到好工作。

嗯。 我一手拿着娃娃，一手拿着雪糕，咬了一口，咬了一口，点着头。

第二天下午5点，妈妈和我一起去工厂的会计部结算工资。 我拿着一个月辛苦赚来的钱，有点兴奋地数了两遍。 一共18张。

拿着刚到手的工资，在小卖部买了10罐凉茶。 花了40元。 9罐是妈妈给办公室里的哥哥姐姐点的，多出来的一罐是我特意给姐姐买的。 但是我去单位的时候，她去吃饭了。

我见不到她，不能把手里的凉茶递给她，也来不及说再见。

最后，我把凉茶带回家了。 最后，我也喝了凉茶。

现在，已经过去五年多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照她说的看书，找好工作。 现在的我拥有硕士学位，在香港的一个研究中心工作，过着九点半的生活。 她和自己一样，在工厂工作几年后，回老家开小店，自己当老板娘，也不知道要不要结婚生子。 现在的她离开了那个她不想久留的地方吗？ 你找到她想呆很久的地方了吗？

那个兔子玩偶还在，但和当时漂亮的样子相比，现在有点旧了。

我们的故事在那个夏天开始，在那个夏天结束。 虽然一开始束手无策，但最后也束手无策。

那时说再见，但那时没工夫说，也没时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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