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工半农能应对老龄化? 质疑贺雪峰"半工半农"合理论”

贺先生对小农经济的赞美，弄错了时代。 弄错政治经济背景。 今天的资本如此强大，渗透到农民生产生活的各个行业，小农完全没有了自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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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中科技大学三农学者贺雪峰认为，留守的老年人在家务农，青壮年外出务工，构成了以代际分工为基础的半工半农家庭的生活模式。 贺先生主张，这种模式为中国的快速发展提供了灵活的劳动力，不仅是中国制造的基础，也是中国未来产业升级的必要条件。 他反复认为，半工半农不仅具有快速发展功能上的合理性，也是农民的合理选择。

在应对老龄化的中国农业这个文案中，贺老师为中国农民进行了顶级设计。 城镇农民年龄大了，他们在城市失去了就业机会，他们如果能回家乡从事农业，也许可以把农民工的退役和农业经营联系起来，使中国具备应对人口老龄化的能力。

贺教授的这一设计没有对政府义务和责任的需求，没有对快速发展的反思，把农民工养老的责任推给了家庭，推给了农村。 更聪明的是，贺雪峰教授以农民的合理选择为理由简化了这个设计。 这种接近新自由主义的设计，贺雪峰教授是资本的工业主义观点，还是他自称的小农观点，是不容置疑的。

以下是对贺雪峰教授观点的讨论和疑问。

半工半耕:是小农自己的选择，还是结构性力量的推动？

林芳菲:我认为贺老师忽略的是，在农业资本化的转变过程中，小农的耕作已经不能满足农民的基本生活诉求这一基本事实。 另一方面，随着中国社会个人化的发展，农村中心家庭也成为农村社会的第一独立经济块。 因此，不从根本制度上处理老年农民的保障问题，将老一代农民工归还农业，依靠所谓精耕保障生活，无论从政策倡导方面还是具体实践方面都不太值得期待

郭琳:贺老师认为半工半农是农民的合理选择。 但是，从贺老师自己的副本中可以发现很多悖论。 例如，在这篇文章中，农民工的相当数量住在城市，但住在城市很困难。 即使他们在城市买了房子，他们年老了，在城市里就业机会不足，但他们也不容易和已经成年的孩子在城市的房子里一起生活。 这也证明了贺老师也看到了相当一部分农民工难以在城市安家的情况，但他解释说，因为就业机会不足，没有了劳动失去了人生的意义，农民工为了追求人生的意义选择了回乡务农。 但是，贺老师举起石头弄坏了自己的脚。 因为那句话表明，就业机会不足是农民工不得不回乡务农的真正原因。 现在的城乡人口流动本质上不是接受农村生活的人口，而是城市吸收农村劳动力，不是城市接受农村，而是城市接受农村。 因此，农民工年老返乡不是农民工自主合理的选择，基本上是这种掠夺性城乡关系迅速发展的必然结果。 事实上，在城市掠夺农村的过程中，农民只能被动地接受，可以说自主性微乎其微。

林芳菲:我之前在新疆采花工研究的时候，采访了一位高龄的采花工，问他为什么这么高龄还出来打工。 她们说我家土地的收入完全不够生活，没有人做别的事。 幸运的是，采花对年龄要求比较宽松，可以赚钱。 (当然，实际上并不完全是这样，但实际上劳务管理人员用很多方法限制老年人采花，保证降低自己的风险。 我问她们，为什么孩子们不给你们钱养着你们。 我的一位新闻发言人说，我儿子会管理我，除非我老了走不动。 而且，他们自己生活也不容易，所以我们会尽快做更多的事。 我回这些采花工的家乡采访时发现，当地也有很多老年农民要打工赚取现金收入。

李作政:确实，农民的现金收入渠道非常有限，不明确。 种植同样数量的土地、饲养同样数量的家畜，上一年赚钱、下一年亏损的可能性很高。 这是因为农产品市场的价格大幅波动。 相对来说，兼职的工资水平比较稳定，农忙时期一天的工资可以去180元，农闲时期可以到80元左右。 因此，打工已成为农民补充收入的重要途径。 另外，打工的竞争非常激烈，身体条件差，农业技能弱的人往往得不到打工的机会，另一方面，通过打工获得收入变得困难。

胡靖:成千上万的留守老人、成千上万的留守妇女、成千上万的留守儿童，他们家庭分裂的痛苦，是史无前例的。 过去，山东人跑过关东的房子也没有进行代际分工。 家人饿死在一起。

郭琳(贺老师的半工半农合理化建立在农民工返乡后可以立即恢复农业的构想上，但他忽视了农民卷入资本生产过程的脱技术化问题。 第一代农民工从小就有很多农业经验，老年人回到家乡后也可以继续种田，但是现在的年轻农民工大多从小就远离农业生产，一次也没有接触过农业知识和技术的新一代农民工到了老年也能种田

陈航英:郭琳说第二代或新生代农民工不想回家种地，这是大家都看到的。 但是，实际上为什么第一代农民工也不能回家种地了呢？ 首先，目前政府提倡适度规模经营，推进土地向大户、名人集中。 各地土地的流转假设是以农户自发为前提的，但实际上地方政府和资本通过各种软硬兼施的方法让土地流转，所以第一代农民工回去种地也很辛苦。 其次，现在种田技术发展很快，农药、肥料品种繁多庞杂，都不是第一代民工背井离乡时采取的种田方法，很多农民都不能坦然跟上时代的步伐。 三是心理障碍。 对很多人来说，在外面赚过钱的话，心理上就看不到种地的钱。 农业劳动的痛苦，经常会感到无法忍受田间劳动的痛苦。

贺教授也看到小农经济不足以满足农户的基本家庭诉求，一方面提倡适度规模的中农，另一方面也赞扬了半工半耕的模式。 从短期来看，半工半耕确实提高了农村居民的生活水平，但这类似于糖衣炮弹，从深层次或长远来看，越来越陷入无产、半无产的境地，在结构上处于不利的位置。

李作政:除了农产品的低价和畅销之外，这里还存在规模问题。 按照中国目前人均1亩3个地区的水平，小农家庭再怎么精耕细作，生活也无处不在。 几千年都是这样。 毛主席也说过，如果小农家庭的土地数量能扩大到30~50亩，一方面可以维持比较体面的生活，另一方面就是要成立农民组织，合作经营，综合经营

林芳菲:但是，他认为的半耕半工是基于代际分工的。 我认为这个观点在今天本身有很大的问题。 我想第一代农民工的时候，世代间分工的半工半耕还存在着勉强说的过去。 贺先生无视整个改革开放期，认为家庭结构的变迁也伴随着整个社会的变迁。 改革开放的30年里，农村从主干家庭通过分家转型为核心家庭的时间缩短了，年轻夫妇往往关注的不是整个大家庭而是自己所在的核心家庭的快速发展，同时随着生活价格的上涨和生活诉求的增加，农村年轻人分家也需要依赖父母的帮助，至于反哺 因此，中国农村社会经历的个性化不容忽视。 另外，如果把养老义务完全推给孩子，这对于中青壮年农村劳动力来说，进一步加重了他们的负担。

陈航英:基于世代之间的分工，回到人口的立场，感觉好像是自然的、自发的。 问题是，半工半耕模式是小农自己选择的，是所谓的自我平衡，还是背后起着结构性的力量？

李作政:代际分工是社会畸形快速发展的结果，不符合人性，应该放弃。

张慧鹏:妻子离了离子，离开了故乡，老了什么也养活不了。 贺老师:蓬松的代际分工。 可以回去吗？

陈航英:是的。 如果只有农村和城市能够满足家庭的再生产，谁会想过这样的妻子离子散、离开故乡的生活呢？ 这种现实无奈的选择，肯定不是由农民自发选择，而是由城乡二元分离的结构性力量推动的。

池银:每个地方都有差异。 我不赞同贺老师，但我绝对不会说半工半农做不好，前提是农民工能赚到体面的工资。 年轻人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他们自己也常常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彝族就是这样。 在一定的时间之前回去结婚生子。 然后可能还会出去。 上了年纪就要在地里度过晚年了。 农村的生活价格很低。 我甚至觉得城市生活的人才很悲伤。 像香港的穷人一样，没有可以进退的生产资料。 农业技能很容易捡起来。 我想和旁边的人一起做两三年就可以了。

有时我认为干农业的生活水平不高并不一定是土地数量少的问题。 我这里(四川凉山)大部分家庭几十亩(一两百亩)，同时补贴经济作物，但必须打工。 我认为问题是农产品的中间阶段太赚钱了，应该由农民组织起来积极把握销售阶段。

为什么普通农民不能靠农业收入生存？ 反思商品化、资本化

陈航英:光靠农业收入肯定不能生活。 现在种水稻一亩赚1000元就可以死了。 现在耕地只能吃饭，但是教育、结婚、生老病死这些事件，需要钱。

林芳菲:我以前也赞同池银的意见。 但这次访问山东后，我觉得其实香港的老年穷人和内地农村老人的境遇本质其实没有很大差别。 中国普通农民有一定的生产资料，但是能不能让他自由进退，我觉得其实不太容易。 在山东的时候，他们确实和我算账了。 我发现他们光靠农业收入真的生活不下去。 当然，也需要指出我去过的那个地方的生活资料几乎都商品化了。

张慧鹏:在我河北老家，农民的米面都是用钱买的。

林芳菲:以前基本生活资料部分还能自给自足，其他生活诉求需要依靠现金收入，但其实在农村地区，连生活资料部分都不太满足农业收入。 在山东河南的采访基本如此。 所以现在农民希望种植劳动力投入少的作物，越来越多的时间可以出去打工。 在我甘肃的农田里，基本生活资料商品化程度很低，她们靠粮食基本自给自足，可以满足家庭基本生活资料的诉求。 但是，生活资料商品化程度上升是趋势。

林芳菲:最感兴趣的是在山东采访的时候，这些农民准备去买城镇职工社会保险的资格。 为什么会这样呢？ 贺表示，以代际分工为中心的半工半耕真的能保障老年农民的生活吗？ 他们为什么想用这笔冤枉钱买这个社会保障资格？ ！

陈航英:在浙江省购买失地农民保险。 从10万件开始得到保证。

李作政:农民没有保障这是农村、农业快速发展的最大问题。 农村老人在失去劳动力之前必须自食其力。 如果有能力，就必须照顾补助金和孩子。 得了大病，生活就不能维持，得不到孩子和社会的照顾，就只能死。 在我老家经常听到农村老人自杀的事件。

林芳菲:我认为最重要的不是留守老人能否自己一个人生活，而是他们的生活没有保障。 俗话说颐养天年，问题是现在更多的农村老人不能颐养天寿，即使他们老了，也需要出卖劳动力来满足基本生活。

陈航英:赞同林芳菲的说法。 现在去家族农场打工的连70多岁的老人都有，看着很难过。

林芳菲:资本利用城乡、年龄、性别等社会差异寻找廉价劳动力，而农村老人和妇女恰恰是筛子剩下的最廉价脆弱的劳动力。

张慧鹏:贺老师对小农经济的赞美是，弄错了时代。 弄错政治经济背景。 今天的资本如此强大，渗透到农民生产生活的各个行业，小农完全没有了自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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