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后首回乡：村里只剩两户人家”

由于年久失修，老房子已经倒塌了

鱼塘死了，路上长满杂草，老房子的横梁从中间折断了。 坏的不仅是我家，整个茨沟都是这样。

壹

2月14日，年29，离开家乡12年后，我第一次回故乡祭祖。 2005年也是这样的冬天，我和妹妹被送到广东，和南下打工的父母重逢，之后没有回来。

故乡茨沟位于重庆东部山区，是典型的民族聚居的自然村。 全村除了媳妇进来之外，所有同姓共祖。 这天上午，我们一行15人从县城出发开车到最近的公路，然后步行进村。 这天，茨沟被浓雾笼罩，比郡里要阴冷一些。 出发前，表哥告诉我“老家很冷，所以要穿秋裤”。 但是，再次站在茨沟里的时候，除了寒冷，越来越多的人感到震惊。

梁从中间折断，落在房子前面的水库里的土砖铺好了，门板往上盖，房子的左半部分全部没有了。 一眼看去，除了残垣断壁之外，什么形容词也想不出来。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房子，不由得走近几步，表姐马上叫我注意安全，不要太近。 坏掉的不仅是我的老房子，整个茨沟都是这样。

印象中，这里多山，平地少，村舍依山而建，分布顺序良好。 村子的东边是缓缓下降的山谷，村子里有水槽，水槽上有条通过村子的水路。 我们叫堰沟灌溉农田。 水渠两边的石坎是村子的主要道路。 那时茨沟里，鸡对狗叫得很热闹。 大人们出了单位，同辈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玩，大家一起做饭，吃完饭就到村口大声喊，各自回家。

但是现在沟里的水很干，堰沟被埋了，鱼塘变成了死水，原来的路也满是杂草，偶尔有野猪出没，临近过年，但是整个村子都死了，很普通的安静。 这些用泥土加固的老房子，很久没人住了，看起来很破旧。 锁上各家的门，在大门上只写户主的名字。

拜读了本家的祖父之后，父亲指着几座没有墓碑的墓说。 这就是我们茨沟的几位老宗，没有他们就没有你们。 我表哥拿着鞭炮、纸币、蜡烛一个个打扫、做礼拜，叔叔、亲戚、亲戚依次拜倒在燃香里。 不一会儿，到处传来了鞭炮声。 姐姐说，除了白色以外，每年祭祖都是茨之沟最热闹的时候。

小时候茨沟里有20多户村民，都是本家亲戚，大部分是我爷爷奶奶乱叶的结果，剩下的是他们叔叔和弟弟的后代。 祖父那一代共有六个兄弟，他最小，但后代偏偏最兴旺，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每个孩子至少有一对孩子。

只是，再次回到茨沟时，亲戚已经住在城里，这里只剩下两家。 家是超过八十岁的独居老人，过了年他也会搬到附近的乡下，离开唯一的一家生了四个孩子才得到儿子的贫困家庭。 他们都是我叔叔阿姨的长辈。

就像一百多年前，祖先为了生计在富裕的茨沟里安家一样。 现在，外出务工的长辈有了获得更好生活条件的资本，开始从茨沟里搬家。 现在，这个小山村的人们，分散在城镇、邻乡、县城、重庆，甚至广东定居。

村口附近的道路还没修好

贰

我老房子塌的时候，家里住着村子里最穷的五保户胖伯。

胖酒吧69岁，和我同宗，是两个爷爷继承人。 他没去过学校，也不识字，温厚孤僻，生活邋遢，经常被欺负。 胖酒吧20多岁的时候和一位亲戚结婚过。 锐叔叔说:“他是个笨蛋，不知道什么是性生活。 结婚后，同室里只知道和媳妇打闹，经常抠脚底。 后来，胖媳妇跑了没有回来，胖伯伯成了附近人人都知道的单身汉。 这件事在村子里成了笑话。 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围着他叫他nangber (土话笨蛋)

年轻的时候，胖叔叔也和亲戚一起进城讨论生活，做着体力充沛的搬运等工作。 年纪越大赚钱越难，只能回村种地。 他也是茨竹沟外出打工后，唯一回村定居的人。 只是胖酒吧的房子年久失修，不久就塌了。 幸好搬过茨竹沟的人很多，剩下空的房子不止一个。 他干脆搬到空家住，去的人也很乐意帮他看房，图有点人气。

我家是胖叔叔住的第三家，他还住在五伯、钟伯家，但是崩溃了。 2009年，祖父去世，母亲回家乡服丧时，见过胖伯。 潮湿、阴暗、漏水严重，母亲担心他的居住条件，临走时给他了100元和烟。 房子在白天塌了，他正好是房间里的锐叔叔说的。 轰隆一声，房子的左侧全部倒塌，住在右侧的胖叔叔逃走了。 但是，后来就没有人帮他看房了。

这次回来，没看到胖酒吧。 姐姐说，我的房子倒塌后，他搬到了政府为五保户修的新房子里，现在靠储蓄和最低生活保障生活。 胖叔叔也不想去。 这里没有住的地方，那边和人有麻烦。 毫无根据的大叔们说，他头两年种地收粮，年末年初杀过200多斤猪。 邻村的人叫他肉，欺负他不认字，低价欺骗好肉。

胖叔叔走后，长年在茨沟里的只有祖父和姚叔叔一家。

祖父今年82岁，孩子和孙子都在国外打工，他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山村里生活。 我站在倒塌的老房子前面，和爷爷正好从他家出来，很久都不知道我来了。 我告诉他之后，他坦白地说记得。 记得。 握着我的手暂时不离开。 回去的时候，我和爷爷打招呼，他从房间里拿出一个装着向日葵种子和糖果的簸箕，放了很多在口袋里。 这几年他一个人在家种地收了一千多斤粮食，身体越来越差。 年后，他也搬到隔壁的故乡，为去打工的小儿子照看新房。

自从他走了以后，茨竹沟就只有尧叔一家了。

尧叔叔在他这一代中孩子最多的有四个人，三个台阶并排的女儿和最小的儿子。 年轻时尧叔叔的父亲说:“生了儿子就不会再生了。” 为了养活这个大家庭，尧叔叔常年在外打工，留下媳妇、孩子和近80个父亲在家务农。 他们也负责帮助亲戚朋友照顾祖屋，或者代理村子里的琐事。 祭祖时，我们发现所有坟墓的杂草都被打扫干净了。 出发时，二伯女儿给尧叔叔的媳妇花了几百元。 她说:这都是人情。

尧的长女学习成绩很好，小学毕业后直接被送到重庆某知名中学，由于无法负担市内的生活费，她最终决定到本县的分校上学。 高中考试的时候，她又以超及格分数十的分数进入了本县第一的学校，被学校安排去北京旅行。 这是她去的最远的地方，读书成了离开山村最方便的方法。

在回县城的路上，父亲这一代人谈到了姚叔叔家的计划。 政府向贫困者发放了两万多套住房建设补助金，他们打算在原址盖新房子。

在这个盖子里吗？ 在这里怎么生活？

否则该怎么办呢？ 这么多孩子负担这么重，怎么办？

父亲的回答让我无言以对。 他们出去真的没那么容易。

拍照的少年们已经散了

叁

遇到了祭祖日为打扫房子而回来的钟叔叔。 前一天，他们刚把房子都搬到附近的乡下，茨沟的房子成了真正的祖屋，老房子。 钟叔叔一家在广东东莞打工，年轻的儿子在那边的工厂担任主管，买房进屋了。 今年过年，他们特地从广东开车返乡搬家。

我和爸爸也从广东开车回家过年。 亲戚朋友都进城了，要回老家进城了。 其实，在街上过春节已经有七八年了。 奶奶有八个孩子，父亲最少常年在广东，其他的叔叔阿姨也在县城买房子买车，他们的孩子也对城市生活有习性。 祖父去世后，为了方便照顾祖母，父亲们也带她去了城里。

老人不想走。 把农村生活的自由当做习性，不想长期住在别人家。 之后，爸爸们合资在街上为奶奶买了套房，让她一个人住，方便日常照顾。 今年过年，我和奶奶一起走在叔叔家之间。 每次晕车都是用双脚走路。 几公里的路多是陡坡，83岁的老人一走路就发抖，非常担心。 我不想去。 她们煮的不习惯。 走过去，又累了，奶奶说，她想安静地自己过。

但是，孩子们和孙子们喜欢热闹，四世同堂怎么能减少老人呢？ 进城后，每年过年的宴席都是奶奶的生日开始，年二十八号一般在阿姨家为奶奶过生日，回来的孩子和孙子都要来吃寿司。 到了29年，新年宴席开始，从伯父家开始，到伯父、婶婶家轮流一天做，巡一圈明年也结束。

这个模式以前在农村是无法想象的，一个是没有经济条件，另一个是人情关系在父母眼里更重了。 我记得以前，父亲因为茨沟资源有限，为了争夺灌溉水源、晒小米的地方，亲戚们吵架、动手。 但是，进城后生产资料矛盾消失了，亲戚往来更频繁了。 每天早上，有人在房子的群里聊天、打招呼。

但是，这种家族关系以长辈为中心。 今年团聚的时候，爸爸叹息说:“妈妈在家，以后妈妈走了，我们这些分开的人是不是还都到齐了。” 这种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最亲密的父母为了更好的生活离开了故乡，但我同时代的目光并不局限于小县城，很多都在重庆工作或买房子。 最远的我还在广州念书，再也没有人回茨沟定居了。

不如说，父亲们还在计算，在茨竹沟的各老房子上面重新盖房子，以后回去养老。 但是，虽然讨论了一年多的计划，但是始终没有得出结论。 年轻人总是揶揄他们。 在街上有习性，你们还想回去吗？

也有大叔建议在茨竹沟里建祠堂祭祖很方便。

叔叔说。 毕竟，那是我们根本不能忘记的，年轻人回来也方便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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