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医疗，在改革中离救死扶伤越来越远”

这个复印件应该在16年4月初写。 那时候回老家和村里的医生聊了几个小时，深入了解了农村目前正在进行的医疗改革和医疗现状，觉得问题很多，当时便于录制对话，总结成稿子。

但是，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也是一个很少被关注的问题。 副本很难写，写了也可能没兴趣，所以这个副本一直丢失。 前几天，一位从古代流传下来的中医哥哥，我忠实的网友给我转了农村医疗的相关文案，建议我应该写农村医疗的问题。 我想起了4月初的对话，调出录音听了几次，还是想试着写一下。 向城市朋友们介绍农村医疗的现状。

今年4月初，西北农村春天百花盛开的季节，我很容易回到老家，在一个村子里闲逛时，发现这个村子里唯一的一个村子卫生所里唯一的医生无所事事地晒着太阳。 据我所知，这个人在这个村子里行医多年，医德医术很好，前几天几乎每天都很忙，骑着摩托车绕村子爬沟为村民看病，输液、门诊注射、门诊用药等，深受村民喜爱 每一年他几乎每天都很忙，但整年好像只有大年初一的假期一天。 像这样在人类四月沐浴太阳的闲暇时间很少见。

于是我问了几个对他感兴趣而困惑的问题。

问:你为什么没有去出诊？ 今天没有患者吗？

说他早就不看病了，在当今民情世风和政策的要求下，谁敢去病人家看病？ 去患者家打针输液，万一有小问题，患者一定要要求高赔偿，上级卫生主管部门也一定要处罚医生。 与其冒这么大的风险，不如安心坐下来晒太阳。

话说回来，我记得前几天某市儿科医生下班后，在家看病探望的患者，孩子死后，家属要求高赔偿，医生不仅赔了一大笔钱，还赔了违法医生的罪，毁了一世清白。 所以，现世已经和过去不同了，在人心不古的环境中，医生必须首先考虑保护自己。

那么，从毛时代开始保护和护卫农民健康的赤脚医生，是完全退出了历史舞台吗？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问:那我现在不出诊。 平时做什么？

他说他在忙着做资料。 上级要求各村保健所完善各种资料，建立各种文件。 纸和电子都必须有。 每年制作的各种资料用二板车是远远不够的。 这几年他药店堆的纸质资料一大堆，一年做那么多资料，检查人员会花两三分钟翻出来。 没有人仔细检查，但必须有资料。 虽然每天光做这些资料就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但这几年的首要能源都是用来伪造资料的。 体制也有限制，他不能看病，专家看起来很粗暴。

他说做这些资料不仅费时费力，还费钱。 本镇共有22个村庄，共有3万多村民，每年只需在电脑上输入资料就需要16万元的劳务费，其中12万元需向专业资料输入者，4万元需向村长，村医和镇卫生院也需收取劳务费。

不仅是劳动力费用，材料费也在增加。 例如，村医是初级资料的制作者，一个患者需要就诊，开处方、三连手形、登记册。 这些都需要价格，每年一个村卫生所做的双板车纸质资料也需要很多钱。 可以说这些费用与以前相比是浪费的。 因为资料不真实，伪造多，和诊断本身关系不大。

问:不看病，村民生病了你怎么想？

他说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不能自由地看病。 村卫生所的条件有限。 除了小头痛、大脑发热、配一些药之外，有些多而复杂的病，以前放着，他们的村医敢试着开药治疗，但现在完全不敢。 往上推，因为生病请去镇上的卫生院。 其实镇上的卫生院也治不了什么病，就往市医院挤，在市医院大治小病，到了后来的常规小病，就要花很多钱。

现在国家对医疗费的报销率比较大，农民也和以前不同了，有病就去大医院，整体医疗费比以前高很多。

问:那个不看病。 你们村医的收入怎么保证？ 上面发了多少工资？

他说像他这样的专科医生，现在实际上成了医疗系统中的行政官，为了基础制作各种各样的资料。 但是，给他们的报酬有限，一年只有一万多块钱，所以需要自己想办法增加收益。

如何提高收益呢？ 首先是输液。 农村生活的人生病了喜欢输液，头疼有困难的人来要求输液。 你不输还不行。 更何况村医最大的收入来自输液，所以没有理由不输液。 所以在农村输液就这样泛滥了。

国家不允许擅自给患者输液，但药品和医疗是两个机构，卫计委负责管理诊疗，药监局负责管理药品，卫计委要求减少输液，但他们无权看诊所的药品； 药店有权检查诊所的药品，但只要控制药品质量，输液输不输都没关系。 所以卫计委不知道诊所给患者输了多少液。 不被检查组撞到就行了。

通常，卫计委组织检查时，上面会打来电话，提醒我这几天不要输液，防止检查。 所以减少输液的政策流于形式，村卫生所的首要利益来源是输液。

他说国家的健康教育也很落后。 本来普通感冒一周就过去了，但农民没有那个常识。 我今天的感冒明天想好。 一感冒就要求输液。 他们的医生知道输了的液和能治好的病没有关系，但是不得不输。 像“信息联播”这样的电视节目，也因为没有频繁地向大众普及这些医疗常识，医生也被患者逼得走投无路。

问:你对农村医疗体制改革和新农合有什么看法？

他说农村的医疗体制改革完全失败了。 如前所述，像他这样的专科医生现在成了行政从属，整天从事的都是假资料，让医生无法看病的医疗改革难道不是失败了吗？

当局要求基本药品(包括中医)的差额零率，使医生不用药品赚钱。 结果中医没人做。 之后，没办法，又改成收诊断费、医生号脉、村级6元、乡级10元、县级以上20元，这又无形中增加了医疗负担。 其实自古以来，中医看病不收诊断费，靠药物赚钱。 现在没有用药赚钱，也没有减轻患者的负担。

而且，基本药品差距消失后，便宜的药物不再由制药公司提供。 以前是一块钱的药，现在改了名字就卖20块钱，反而推高了药品的价格，所以现在便宜的药少了，几乎没有了。

而且现在所有药品都要求电子监管，每个药品的包装上都有电子监管码，所以必须销售整个包装。 一种病不管轻重，买药必须购买整瓶或整个包装。 这样带回家也吃三分之一病好了的话，剩下的三分之二就得扔掉，这又会增加医疗费。

以前村民来买药，村里的医生听后切开后配制了几种药，花了几块钱处理问题。 这种情况已经几十年了，很符合农村的现状，但是现在不好办了。 幸运的是，国家的医疗费报销率很高，农民也不担心，但是支出越来越大，今后能弥补吗？

在新型农协，人均每年收入120元，但农民不想吃亏。 即使没有病，也必须想办法用尽自己支付的120元。 可以说，新型农协没有余额，靠政府的资金支撑，将来不能怎么办呢？

这位村医的话引起了我的深思。

评价改革成败的唯一标准是看改革对象是否满意。 在农村医疗改革中，村医明显不满，患者也不满，和邻居闲聊。 一般的反应是，现在的看病药太贵了，疗效还不好。 恐怕国家也不满意。 因为补助金过多，财政负担增加，有可能难以延续到将来。

涉及亿万农民切身利益的改革，如果后来谁也不满足，而且价格高，也许就不能说改革成功了。 执政者希望从农村的现实出发，制定切合农村现实的医疗政策，让广大农民共享医疗和社会进步的福利。

本文：《“乡村医疗，在改革中离救死扶伤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