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峰：粮食是不是问题？”

在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下，一些国家暂停了粮食出口，引起了社会对粮食安全的担忧。 加剧社会担忧的是近年来农村普遍的耕地荒废。 耕地荒废不仅有恢复指数减少的季节性荒废，例如以前种了三季现在种了两季，以前种了两季现在只种了一季，很多地区发生了多年的荒废。 多年荒废，耕地长杂草灌木，灌溉系统被破坏，就很难重新开垦种植粮食。 从这个意义上说，担心中国粮食安全的不是空空穴来风。

由于中国处于快速的城市时代，城市化不仅是人口的城市化，也是土地的城市化。 城市通常只建在水陆交通便利的平原地带，这些地带拥有最肥沃最适合农业的土地。 城市化只能在平面上推进，快速城市化意味着城市将占有更多肥沃的耕地。 很多人担心肥沃的耕地会被城市建设占用，但即使中国未来城市化占用的是耕地，中国完成城市化最多也需要3000万亩耕地，农民进城后可以出几亿亩宅基地。 城市化必然要占用周边的耕地，很难想象城市中心地带有农地(即使是良田)保存。 规划良好的城市有聚集效应，通过聚集效应节约的资源可以开垦越来越多的农田。

目前农民对谷物种植缺乏积极性是耕地荒废的直接原因。 为什么农民缺乏种植粮食的积极性？ 因为粮食价格太低，农业生产资源的价格持续上涨，种粮食不赚钱。 为什么食品价格太低了？ 由于粮食市场饱和，国家粮库粮食过多，国家无法容纳过多农民生产的粮食。 中国的土地集体都是按家庭承包的，大部分农户家庭由于老年人父母缺乏在城市的就业机会，他们留在家里种田，不考虑劳动投入。 种地不赚钱，赚劳动力价格，处理温饱问题就行了。 由于机器的普及，不愿进城的农村青壮年劳动者想种地，只种地自己的责任田是不够的，他们要走遍城市农户的承包地，扩大农业规模。 虽然亩产少，但耕作面积大了也能获得合理的收入。 这些人是从现在的农村自发产生的中农。

中农需要土地连片，有灌溉条件，适合机械化作业。 在平原地区，特别是北方的小麦种植地区，由于土地碎片化和机械化作业比较容易实现，耕地荒废几乎不存在。 在南方的稻作地带，最依赖老人农业，也不荒废。 在丘陵地带，由于土地权分散和地块分散，再加上农业基础设施不完善，最容易荒废。 无论耕地是种植还是荒废，都来源于耕地是否能带来收益。 食物价格上涨的话，也会种植荒废的耕地。 前一年种一季也要种两季。

有两个需要观察的地方。 第一，不管粮食价格多高多低，逗留在农村的老年人一定要种地。 他们的机会是零价格，耕田有农业收入，春秋收获构成了他们人生的节奏和意义。 第二，现在农业生产已经高度机械化，不仅机器代替了人力，使农业生产摆脱了繁重的劳动，成为了管理的艺术，而且机器的生产力远远超过了人力。 由于机械的帮助，农村青壮年劳动力种植200亩土地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机器有扩大生产的能力。 湖北应城60多岁的农民带着两个儿子和女婿去武汉远郊农村开垦，那年开垦了800多亩，那年丰收了。 因为是开垦过的土地，所以相当肥沃，甚至没有采用化学肥料。 这个应城农民用大马力拖拉机暴力开垦，短期内可以生产大量粮食。 现在这个应城农民种了3400多亩耕地，很遗憾每年都亏损。 没有别的理由，因为粮食价格太低了。 他说如果粮价要上涨0.2元，早就发财了。

社会关心粮食安全显然是担心饥饿。 问题是中国的粮食生产能力和增产能力很强。 中国国土面积大，可种植的粮食作物多，存在粮食安全风险时，依靠大马力农机，可以在季节内暴力增加粮食产量，迅速弥补可能的粮食短缺。 在了解粮食安全时，必须了解现在的农业已经是石油农业时代，石油农业的生产能力远远超过人力和畜力。 当然，如果中国石油陷入危机，那不仅仅是粮食安全的问题。

日本只有180万农民。 中国现在也有2亿多农民。 而且，大部分农户家庭都保存了农村宅基地和承包地。 农民工即使年龄大了在城市失去就业利益，他们也愿意回村种地养老。 农村是农民进城失败的退路，也是应对经济周期的稳定器。 在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期间，大部分外出务工者回到家乡，他们有承受经济周期的能力。 因为，无论从农民退路的角度还是国家安全保障的需要，农村对占中国人口一半的农民家庭都是非常重要的。 中国的农村问题和土地问题，最重要的是农民问题，不是粮食问题。 不是粮食不重要，而是在现在的农业生产力条件下粮食不是问题。

年4月13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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