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企当派遣工是怎样一种体验？”

【破土编辑】虽然很多人对国有企业的认识只停留在终身雇佣、岗位制、有保障的福利制度上，但国有企业也没有出现大量聘用临时工的用人单位。 文中的国有企业派遣劳动者有着与正式员工相差甚远的工作条件、就业强度、福利待遇，他们遇到的种种不公平也会重新审视派遣劳动制度的合理性和国有企业实际发挥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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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点半离开天津市中心的小区，环卫工人清除了大半个街道的雪。 坐地铁到了离外环线不远的车站，公共汽车司机一边操着天津的话一边大声喊道。 原地踏步，原地踏步，回到浴室。 刚上车的时候，熟人员工总是要开一句半句的玩笑。 工会的姐姐在抱怨两个人的政策。 40多岁还出生吗？ 不怕生傻子！ 工程师哥哥聚集在一起，研究如何逃离股市。 慢慢地车里安静下来，出城上班对于在市内度过半生的中年来说很辛苦，乘客们很快进入了梦乡。 公共汽车很快被出城的车流吸引，和海河差不多一样向渤海驶去。 可以看到耸立在枯草和白雪尽头的供水塔。 那里是我的目的地，新的国有火力发电厂。

理论上8点半上班，但坏天气可以晚到，下班时间也会提前。 因为这些员工会慢慢走向食堂。 即使承包给个人，食堂内也保留着国有企业原有的气象。 每人一个柜子，里面放着个人饭盒，拿着去做豆腐皮和嘎巴嘎巴菜。 自己把饭盒洗干净，然后放回柜子里。 厂长不管吃饭都要来食堂。 公司每月可以把钱放在饭卡里。 吃完饭，工厂的员工要参加碰头会，在工厂内碰头，工厂和工厂也要碰头。 散会后，车间领导坐在办公室里换员工衣服，泡茶，抽烟，打电话，员工就下车间，该做什么？ 提交表格、复印资料时，也要和领导闲聊。 你们的健美操结束了吗？ 我今天要去彩排化妆。 嘿，你知道他们在合唱吗？

但是，我的导游不属于这个温情脉脉的旧系统。 暂且叫我小王吧。 王先生是大连某国有重型机械集团按企业领导并在外成立的民营公司的员工，根据合同被派往该现场的各中小企业有几个现场。 这里在天津，在邯郸，现场之间没有联系。 这是因为即使属于同一个企业，工人们也不能团结在一起。 像王先生一样在工厂工作，但不属于工厂的工人远远多于火力发电厂直接雇佣的工人，在一些部门这个比例甚至达到5:1。 在这个工厂里，非正式雇佣者的来源有当地招聘的轻工业(没有技术，只能出卖体力的劳动者)、各民营公司派遣的员工、原属于三产的员工家属。 其中，派遣员工很多，而且很多是没有五险一金的兼职，他们也没有员工服，必须自己掏钱下单。

王先生一边领着我去斗轮机，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他和我年龄一样，是个喜欢面孔的河北汉。 唐山短期大学毕业后，来到这家企业实习后，没有离开过。 今年刚从曹妃甸现场派来。 我怀疑这家新工厂为什么不使用一流的德国设备，小王听了盖格的直乐。 他说。 “全部会自动。 为什么需要这么多正在编辑的员工？ 大家必须下岗吗？ 他又指着轰鸣的斗轮机，一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的样子对我说。 “这台机器是从惠州一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买来的。 是市场价格的一半。 请看这个焊接口。 满是巴厘岛。 我们的临时工正好有这些二流设备，也不会误发电。

他还说:“录取的时候不知道。 以为进入了国有企业，陷害爸爸。”

那你可以走了。

你乍一看没进入社会，哪里这么简单，去了也没工作，吃什么？

但是不是没有和他们签约吗？

没签字，当时没想到干到今天。 因为没有签约，所以说去就不用打招呼了。 最多这个月没有钱。 暂时不知道怎么回复，嘴里说:“你平时下班在干什么？ 读小说吗？ 他突然皱着眉头开始说话。

小王和开始小说

小王说在网上读的书年龄将近十年了。 当然，读的都是盗文。 他绝对不会在起点付钱给作者。 中学的时候读网络武侠小说，高中的时候读国术和黑帮小说，大学的时候读穿越时空和奇幻小说，但是现在学会了通过论坛等渠道寻找符合自己喜好的小读物，没有登上周榜月榜的冰冷文章。 他笃定地告诉我，男人们看网络文学的成长道路都是一样的，从武侠到黑道，根据口味选择玄幻修真和都市两条路。 我很自然地好奇他为什么选择修复真相。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意料。 因为都市小说太不现实了。 变成神仙是现实吗？ 小王看着被大风吹得站不住脚的我，有点无奈地说:“我们都生活在社会的阴凉处。” 是普通人，&lsquo； 出去，不能出人头地。 我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他们看来，普通人，或者是没用的人，能在社会上吃饭就行了。 如果想着和白富美结婚，站在人生的顶点，那是假的，但是看到都市流小说中天命之子的小类，就觉得不爽了。 所以，堂堂正正出去，掉下悬崖就能捡到秘传的玄幻类小说，在他们看来是一本不假，爽快的绝好的闲暇读物。 为了这次的采访，我逐一询问了收集了几个工业主题素材的爽文，结果被嗤之以鼻。 王先生告诉我，他们的生活什么也写不出来。 你觉得什么样的所谓工业主题素材好看？ 那是因为作者没进过工厂，坐在房间里乱写。 你对自己的工人身份不太认同吗？ 你不想看到有人写自己身边的事吗？ 我问。 为什么会感兴趣？ 王先生不能理解。 写自己身边的事有什么意义？

李先生和lol

之后，在翻斗车的对面，我见到了李先生。 小李是他们这个小伙的二把手，是最底层普通工人中有点发言权的小头，作为每天早上问单位领导一整天工作计划的角色，他并不比老王他们有更好的物质条件。 李先生带我去了他们的宿舍。 发电站建在距离渤海只有8公里的地方，最近的网吧坐出租车也要20元。 唯一可以说是娱乐设施的是更靠海的仿制建筑群。 北方海风呼啸，我只能被老王拖着走。 他们的宿舍是在这样荒凉的盐碱地上建造的移动铁皮房子排的队。 进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们吃午饭，在大锅里充分炒了这些年轻人吃的木须肉，桌子上有昨天剩下的炖肉。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去员工食堂，他们说那里只卖20元的没油水的便当，不如自己做着吃。 我摸了一下口袋里本公司工作人员借给我的饭卡。 发电厂给他们自己的员工每月几百元，怎么吃也用不完的伙食费、料理更是任意选择。 我们边吃边谈。 李先生说他不读网络小说。 他的爱好是玩网络游戏。 你们不是没有网线吗？ 自己买的流量，不玩游戏下班后能干什么？ 那你要把钱花在游戏上吗？ 我随口一问。 小李抿着嘴说:“花一点吧。 听到隔壁的刘先生匆匆插上嘴，无情地背叛了他的伙伴:你要花多少钱？ 成千上万！ 半个月的工资把小李用在了游戏上，他没觉得有什么错。 他冷静下来也有点后悔，但他说，现在没有女朋友，有钱就花，干什么呢？ 虽然暴露李同学是游戏成瘾的刘同学也是游戏玩家，但是比起在游戏中斩杀怪人，他更喜欢用恐怖电影来寻求刺激。 每天下班后，他们派遣工们也不会聚在一起打牌赌钱。 只是，各自回宿舍对着屏幕，自己抄写鼠标打得对方鲜血四溢，导演对着摄像机洒满一桶血浆。

张先生和成功学[/s2/]

我们正在谈话的时候小张回来了。 小张长得白白胖胖的，还长着一张没被风吹得晒黑、没受伤害的圆脸，和普通的大学宅没什么两样。 他今年下半年从专科学校毕业，这项工作是学校规定的实习。 小张清醒地知道在这个现场工作对他来说没有前途。 他说，这种民营小公司，如果想往上爬，只能当管理者，但管理者一定是与上司关系密切的人。 我分析了怎么才能轮到他。 他告诉我，这家民营公司的管理太混乱了，完全无视工人的安全生产问题。 正好是一年前的事。 夜班的工人在检查皮带。 一脚踩空掉了下来。 方向盘的腿断了。 我不知道拖着脚爬了多久才断气。 早上，其他工人上班的时候，满身是血。 员工手册上明确写着夜班检查需要两人以上。 如果这个现场还有一个人的话，手指不定也不会死。 为了这么点工资而拼命，是我病了吗？ 小张决心一找到工作就辞职。 那你不想跳槽到国有企业吗？ 不知道国有企业好不好，有路能不能进去的人，现在正在找工作，没有路就没有钱，只能打工，不是吗？ 否则怎么办？ 我想起了职工们在这个国营工厂的职工代表大会上反映出来的问题。 由于小卖部零食种类太少，粉尘补助必须按时发放，从电脑更换到冬季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应该都有与员工利益相关的要求。

回到工厂的车间，一个人也没有。 一位老师笑了，说他们踢了出去。 晚点回来班长真的什么也不说。 下午刚到三点，上面的通知就来了。 因为天气不好，所以提前下班。 办公室里的电话铃突然响了，人心惶惶。 但是，这个通知只针对工厂内的工人，派遣工人必须继续工作。 四点半，夕晖把水塔喷出的白烟染成红色，我坐巴士回了市内。 小王他们一会儿就可以回铁皮铺做饭了。 因为发电公司不停产，所以他们到了春节也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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