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灯：我所知道的皮村”

去年6月，我申请了访问学的机会，从9月开始可以在人大学习。 期间，正好张慧瑜要去美国留学。 他知道我要去北京，就马上去皮村问工人能不能上课。 以前每周末慧瑜一个人坚守阵地，他外出一年的时候，孟登来接他组织，我就这样和皮村结缘，成为皮村临时教师之一。

事实上，在北京一年，我因为事件太多，在单位从事行政工作，表面上看起来可以离开生产学习一年，但实际上每个学期都回过一段时间学校。 这样，我也只去皮村上过两次课。

第一次是去年10月，具体的日子我不太记得了。 只是，我只记得天冷了，必须穿厚衣服。 我从人大知春里站坐10号线，绕6号线到呼叫豪斯大厦，下到草垛，然后再转一次车，到皮村后，坐三轮车，到业主那里打工博物馆，几乎所有业主都知道这个地方

第一次到达后，迎接我的是小小的付出，女孩，单纯的面孔，她马上带我去了打工博物馆。 任何进入博物馆的人，相信都会被隐藏在乱七八糟的城中村里的这个独特的会场震惊。 看烧烤店，看修鞋工具，看孩子们的书包，看收容证，看打工的暂住证，看深圳智丽火灾中幸存的女工的信，看孙志刚父亲写的笔迹。 与许多高大、宏伟、文案粗糙的博物馆相比，兼职博物馆被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深深地打动了我。 在这些粗糙的物件背后，进入城市讨论生活的乡下人曾经的日子，有时能感知到他们的呼吸、气息、悔恨和泪水。 已经远离主人的物件被收集在皮村这个借来的临时住所里，就像他们的主人一样，这些最讲历史的物证，谁也无法知道其命运。

很遗憾，因为时间很紧，所以我不得不在7点半去上课。 在博物馆里，我只停留了40分钟，就依依不舍地不能离开。 我本以为既然要在北京呆一会儿，还有机会好好看看。 我用小钱被带到另一个院子里，说这是皮村工人的地址。 特意问了一下吕途的房间在哪里，知道具体位置后，特地去看了一下。 那是一所很窄小的房子。 难以想象的是，吕途的许多书籍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完成，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皮村的厕所由于没有合适的下水道，只能使用旱冰，采用者也很多，但当地缺乏足够的草灰，本来是环保设计的

来了教室，准备上课。 上课的人络绎不绝，第一次上课，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给大家评作文。 其中包括小付的《飞机下的亲近》、范雨素的《名字》、苑老师的《这里是皮村》、菩提居士的《中秋节的寄语》、李若的《我的求职经历》。

有一次，小付外出回来的路上，直到看到远处空的飞机，总觉得好像亲近了设施(工人的家)。 那奇怪的亲切突然涌上我的头。 我以为外出工作的烦恼和麻烦终于结束了，以为外出的辛苦和辗转的车终于随着飞机马上就要结束了。 回到组织这个有归属感的地方。 所以我每次出门，都要去很远也要去很近的地方。 回来总是不可思议地寻找飞机的痕迹。 有时在高空中看飞机，有时在低/低的飞机上。 但是，一看到飞得很低的飞机，我感觉就快到家了，心情也变得轻松了。 由此可见，皮村对她来说，不仅是求生存的地方，也是感情的归宿。

李若的文案，我给的评价是，李若的文案很给力。 短文案，虽然简洁到白描的程度，但通过群像的描绘，真实地表现了流水线工厂工人的生活。 这样的文章不仅纯粹出于内心，更难得的是，李若在写作时始终保持情绪的压抑，很少评价和诉说。 看到这一点，就能让网民感受到资本如何通过内在追求效率、利润的本性，如何将活生生的人变成机器人的赤裸裸的真相。

我记得当天来的学生约有十几个，也有人周末加班特地来上课。 我发现和大学的课程不同，学生上课非常认真。 说实话，我真的很感谢他们。 即使他们在北京打工，依然觉得可以在遥远的奥运会之外，享受到越来越多的文化资源。 这是多么幸运的事件啊！ 我没有想象过，在所有这些背后，工人们的家是多么的琐碎和忙碌。 下课后，就快到9点40分了。 为了坐最后一班地铁，我必须先赶上从皮村到草房的最后一班巴士。 当时三轮车司机都早就下班了。 令人惊讶的是，为了支付身材瘦小的小费用，穿着防风的衣服，竟然熟练地骑着四轮车，突然跑了出来，把我送到了公交车站。

我原以为我每个月至少能抽出一点时间去村子里上课，但第二堂课居然延长到了去年6月12日。 其实，这次课对我来说有离别的意义。 因为6月底，我将结束北京的访问期，回到遥远的广州。 为了增加经常看兼职博物馆的时间，我三点半从宿舍出发了。 两个小时后到了皮村。 我还是用零钱等着。 这次在博物馆呆了一个多小时。 与上次的简历观展相比，兼职博物馆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看，也提供了很多罕见的资料。 我认为不能说这本身所拥有的自觉的文化构建意识。

无数家庭、无数个体在近二十年来激烈的社会变革中，因为个人的卑微而最后被时代的洪流所挤压，他们留下的生存印迹早就被时空洗刷干净了，打工博物馆是皮村的小一角，一个时代，一个集体博物馆， 如果没有有观察这些的心的人，巨大的打工群体就不会和历史上任何普通人一样，在历史上被记载一半。

那天晚上，我讲课的复印件是返乡体中的农村留言，谈到了梁鸿之梁庄系列，也谈到了王磊光的返乡笔记，还谈到了春节写的农村媳妇眼中的乡村形象。 当天的讨论非常激烈，他们提出的问题也非常尖锐，很明显，这种完全自发的文学课堂，对他们来说是难得的聆听和信息表达的机会，当然，对我来说更是难得的生命修炼和精神洗礼，通过与皮村的相遇，

在当时的语境下，我鼓励他们用自己的文案来表达自己的情况。 真正有力量的东西其实和写作的妙招无关。 在印象中，李若和我陈述了她的一点疑问。 作为兼职群体中最喜欢写文章的一员，她对自己的写作水平很没有信心。 我特别关心网民的一点看法。 我看了她的作品，觉得她从生活和感情中渗出的文章有直接刺激人心的力量。 事实证明，这些文案确实具有打动人心的艺术魅力，此后不久，她就在新闻网上出类拔萃，成为皮村工人家文学教室的带头人。

回广州已经半年了，慧瑜也已经从美国回来了。 他像当时一样，很快就回到了皮村工人家的文学教室。 我知道在他离开的一年里，有很多朋友有机会接近这门课。 除了我之外，孟登迎、沙垚、李云雷、崔柯、教师力斌等老师也去过。 是的。 刘陈老师也在。 她去得最多。 她带了很多朋友去上课。 皮村的学生很喜欢和刘老师开玩笑。 无论有什么悄悄话，子怡都很喜欢和她说话

年12月21日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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