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峰：从新冠疫情认知中国农民退路的重要性”

意想不到的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的到来，给中国和世界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在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下重新认识中国国情，可能会更加深入。

从2019年末发现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开始，从年1月23日武汉封城开始，到年3月全国除湖北外的大部分省市自治区新增确诊病例为零，再到4月8日武汉解除封城，中国经过了100天的初步疫情防控工作取得了胜利。 新型冠状病毒是一种严重的传染病，控制传染病、打赢疫情防控战，不仅要靠医疗救治，更要靠防控、防控疫情传播。 为了应对疫情，中国采取了按压社会运行停止按钮的果断措施，终于在付出重大经济社会代价的基础上取得了疫情防控的初步胜利。

目前，疫情在美国、欧洲和世界许多国家肆虐，世界许多国家不得不按社会停止运行按钮来应对疫情。 与中国不同，世界许多国家对按社会暂停按钮犹豫不决，甚至束手无策。 除了体制不同外，国情不同，按社会运行停止按钮的代价也不同。

中国国情和其他国家的不同表现在很多方面，比如中国家庭通常有很高的储蓄率，并不是几个月不工作就没有钱买食物。 另外，比如中国基层社会组织比较健全，在封闭期间可以提供比较完整的社区服务。 等等。 这里重点讨论农村作为中国现代化稳定器的作用。

新型冠状病毒春节期间，许多农民工返乡过春节。 为了应对疫情，全国各地推迟了返聘工作时间。 春节后，随着疫情防控取得决定性胜利，湖北以外的省市自治区企业活动恢复开工，特别是沿海出口公司在订单压力下强烈要求农民工返岗。 有兴趣的是，外出打工的劳动者对重返职场并不积极。 其原因当然是回归工作岗位仍然存在病毒感染的风险和交通通行不便，更重要的是外出务工者在农村安心生活，他们不渴望进城赚钱。 如果晚几个月回国，收入当然会变少，但也不需要支付昂贵的城市生活价格。 在农村生活，住在自己家，有耕地，几乎没有生活费的支出，生活在农村。 已经好几年没有家人团聚这么久了。 所以还是呆在家里吧。 因此，刚开始再就业的时候，全国的再就业率一直不高。 原因之一是农民工不愿冒险再就业。 他们之所以不想冒险，是因为在家乡过着安心的生活。

进入3月下旬，农民工开始返岗，欧美各国按下经济社会停止运行按钮取消订单。 中国的出口导向公司如果没有订单就不能全员满负荷生产，城市农民工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岗位。 一部分农民工再次返乡，一部分农民工继续留在农村。

如果农民工留在农村，没有农民工的收入，农户的家庭收入就会受到影响。 但是，农民工留在家乡，有农业收入，在家乡住在自己的房子里，生活价格低，他们的收入减少，费用也大幅下降，他们没有应该偿还的债务。 呆在家里帮助年老的父母务农，过着亲近自然的风花雪月的日子也不错呢。

换言之，农民工失去在城市工作的机会，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件，但也不是。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甚至一年两年三年，生活即使有点艰苦也能过下去。

由于农民工失去了就业机会，中国有了应对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的强大能力。 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和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对全世界的影响都没有关系。 从这个意义上说，农村再次成为了中国现代化的稳定器和蓄水池。

2001年，我提出农村是中国现代化的稳定器和蓄水池的观点，认为应重视农村建设。 我一直反对激进的城市化方案，一方面认为应该消除限制农民进城的体制机制的所有障碍，另一方面限制资本进入农村。 中国应长期采用保护型城乡二元结构。 即允许农民进入城市，保护农民的返乡权。

我还认为，农村建设乃至农村振兴的核心不是把农村建设得比城市好，而是建设不错的农村，为缺乏进城机会的农民提供基本的生产生活秩序。

农村是农民的基本保障和最后的退路，基本保障不应该市场化，不能效率优先。

2008年发生金融危机，那一年有2100万以上的农民工失去就业，媒体中悲观的气氛蔓延，2100万农民工失业可能会冲击社会秩序。 西方媒体当然认为，一个农民工失业，一个农民工的家庭就会挨饿，几亿人挨饿也有可能维持社会秩序吗？ 但实际上，大部分农民工自己有农村的家乡，他们在家乡有房子和土地。 失去了城市的工作，他们回到家乡生活，在家吃饭的时候只需要多摆一双筷子。 相反，回到家乡生活，工资收入减少，农村费用也大幅下降，闲暇时间正好和父母一起度过，打几次麻将。

金融危机导致中国2100万农民工失业，无非是农民工将返乡平均年龄从以前的50岁提高到49岁或者最大提高到48岁。 农村有房子，有土地，有退路，有基本保障，失去城市就业机会不是一件事。 因此，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没有出现农民工返乡带来的社会混乱。

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农村成为中国现代化的稳定器，年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期间，农村再次成为中国现代化的稳定器。

中国的现代化道路绝非和平，经济周期不可或缺。 有了农村这个稳定器，中国有退路，有回旋的余地，有办法。 无论这个世界有多大的风波，中国都可以借助农村这个稳定器率先平息风波，克服困难，在每次危机中发展得更好、更快。 对中国来说，危机是机遇。

保存城市农民的退路，警惕激进的城市化。 如果农民有退路，中国的现代化总会有办法。 这是中国现代化顺利发展的基本经验，也是中国战无不胜的法宝。

年4月11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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