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国：用大视野看受困的农村经济该怎么突围？”

食物主权是

《浙江省十八名农村干部联名对全国农村干部群众的建议》引起了各界对农地制度的讨论，不少网民支持集团化的建议，并提出了更具体的方法。 有人怀疑提倡集体化是历史的倒退。 我们认为，只有明确提出这些看法进行讨论，事实才能明朗，路子才能看清。

今天推送的刘明国教授的复印件，这篇文章很有深度，篇幅很长，请网友耐心阅读。 刘教授从宏观的角度探讨了农村经济制度的走向，指出农村经济制度是超过经济学水平的大问题。 他论证了组织集体经济的必要性、可能性，再次提及了国家计划管理对集体经济增长的重要意义，并提出了具体的操作模式。 这对我们推进集体经济实践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人民的食物主权欢迎各方人士继续参加讨论！

正文

在新中国成立后60多年的历史中，中国农村经济制度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首先是计划经济时期由封建混合型农村经济制度向互助合作社、最终向人民公社的转变，然后是改革开放时期，由人民公社向集体和家庭双重经营制度的转变实际上是向政府扶持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转变，以及兼职雇佣+政府局部补贴为中心的双重经营制度的转变

从互助合作制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新中国成立之初，为了实现劳动力与生产资料的充分结合，实现社会财富分配的平等化，即共同富裕，为了实现强国的目的，中国在共产党的领导下，选择了农村生产资料集体所有制的互助合作制和人民公社制。 这种以公有产权、计划生产、平等分配为特征的农村经济制度，在此期间也因管理、计划制定不科学等原因略有挫折，农民也为国家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甚至牺牲，但从最后结果看，上述三个目的整体实现。

进入改革开放时期，为了充分提高农业生产效率，中国选择了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政府扶持为主的双重经营制度。 这一制度安排，实事求是地说，确实大大提高了我国农民的劳动热情，加上杂交水稻等良种、化肥大量采用、农药农膜采用等一系列先进农业技术的应用，我国农业生产在约1979-1985年间急剧增加，特别是在南方稻区

改革开放下的农村经济景气度不长

农业政策已满

但是，中国农业生产的快速增长，很快就遇到了瓶颈。 一是1984年和1985年，我国发生了粮食难卖的问题。 这是服从事物稀少、昂贵、弱肉强食的市场机制所无法避免的问题。 二是随着城镇集体公司改革，工业产品价格市场化，农资等工业产品价格大幅上涨，1988年还出现了商品收购热潮，农业生产价格和农民费用上升，农业比较收益下降。 第三，随着1992年中国沿海地区出口加工业的快速发展，以及此后全国性工业化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农业收益长时间低迷，农村劳动力开始向城市大规模转移。

由此，中国的农村经济制度开始了新的变化。 一是由于国家财力全部向出口加工业发放补贴，弥补了国有企业的赤字，政府以国家财政无法承受保护价收购粮食的负担为理由，实行粮食管理部门的顺价销售政策，从农民手中低价购买粮食，以高价出售给城市居民。 计划经济下的粮食站被国家粮食储备库取代，政府对农业生产的支持本质上取消，到2006年取消农业税，与粮食主产区直接挂钩。第三，实现部分农民工兼职农民，以劳动贴补农业

中国现行的农村经济制度，已经引起了许多学者的质疑和批评。 第一个焦点是农业收益比较低，不利于内需的增加和农村生活人口全面小康的实现。 二是粮食安全问题凸显；三是农村空壳化带来的老人赡养、子女抚养等社会问题；四是城市交通医疗教育混乱、城市就业困难、城市社会治安恶化、城市垃圾和污染等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带来的一系列城市病。 五是农村资源闲置和房屋等资产闲置空； 六是农产品价格上涨引发的担忧。

这给了我以下两个重要的启示。 一是在国家治理中，微观生产效率必须与宏观效率统一兼顾，不能因为前者而轻视后者。 二是市场微观调节与政府宏观调节相辅相成，不可偏废；三是政府有责任在不同产业之间进行收入再分配，实现各产业的可持续健康快速发展。

中国目前的农村经济事实上陷入了困境

单方面工业化城市化的快速发展战术带来农业收益相对较低，让家庭承包生产削弱了三农在社会财富分配中的议价势力，基于三驾马车理论的快速发展方法使得国家财政面对农业农村经济衰退束手无策，个人主义文化制约了中国农村集体合作化的道路，

单方面工业化城市化的快速发展战术，本身与农业、农村经济的可持续快速发展是矛盾的，必须牺牲三农的利益。 挖肉充饥，寅吃卯粮的凯恩斯主义快速发展模式，本身就堆积了国家财政债务。 出口加工业要补贴，保证增长，就必须负债兴办土木，补贴公司。 国家财力的大部分投入到城市的非农和非农民手中。 推翻农业乃至农村经济收益相对较低的局面的力量在哪里？

更重要的是，让中国农民承包生产，他们不仅不能提高农产品价格获利，他们也不能左右国家的经济决策，也不能使国家的政策真正走上以农业为导向的道路。 三农弱者不仅出现在经济谈判势力中，也出现在政治谈判势力中。 包租到房子，解体了计划经济时期的人民公社，但没有形成中国古代那样的地主乡绅阶层，中国的社会组织结构破坏了城乡之间和农工商服之间的平衡。

从这个意义上说，要实现我国农业乃至农村经济的可持续快速发展，就需要重建中国的农村组织，不仅要壮大经济谈判势力，也要壮大政治谈判势力。 如果美国没有布什家族这样的大农场主，美国农民可能很难获得国家财政的巨额补贴； 如果日本没有组织水平高的农协，农民会从国家获得巨额补助金，这同样是难以想象的。 国内有名的农业经济学家贺雪峰等也认识到了这些事情。

学术界:自由市场派vs .集体合作制

目前，我国学术界对中国农村经济制度(模式)的快速发展方向主要有两种观点。 一是欧美各国农业生产规模化、机械化、商品化和土地私有化(又称自由市场派和现代化派)； 二是回归农村集体合作制。 两者之间有本质的不同，后者立足于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前者立足于一部分人富裕的资本主义。

除了从利益观点不同上划分出来的上述两个主要观点外，贺雪峰认为，中国目前的三农政策中存在三大派别，即自由市场派、小农经济派、主流政策派(也称为适度规模的经营派)。 另外，也有人认为严海蓉等人的观点是我国三农政策中的第四大派系阶级的解体派。

农业机械化、规模化无法处理三农问题

从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实践来看，我国计划经济时期的农村集体经济也在机械化方面取得了很大进步，目前我国平原地区的农业机械化程度已经相当高，如东北地区、河南河北地区、两湖地区、新疆和陕西关中地区等。 在中国许多山地坡地和丘陵地区，在农业生产收益较低的前提下，用机器代替劳动力可以节约一部分价格，但不能改变农业不经济的状况。 更何况，对于只有几亩远的薄土地农户来说，用机器代替劳动力本身就不经济。

机械化的前提是生产规模化，商品化是生产规模化的必然结果。 美国农业的高度机械化、规模化、商品化，也改变不了农业在现代社会财富初次分配中的弱势地位，也改变不了多领取三五斗的命运，没有政府补贴依然无法持续快速发展。 目前，我国许多种植规模稍大的农户，如果没有政府补贴，仍然难以持续快速发展。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猛烈的农业产业化本质上是农业生产的规模化商品化，没有比较有效地处理我国的三农问题。

关于土地私有化导致的土地合并，中国历史上家喻户晓，土地合并带来的危害更是家喻户晓，中国古代明智的国王及其治理组织极力遏制土地合并。 特别是对中国这样的人口大国来说，土地成为广大民众最后的生活保障，在政府自身已经负债累累的现实条件下，社会保障能在多大程度上保障民众的生活成为了问题。

主张规模化经营的观点，其背后有一个共同的命题，就是生产规模大、生产效率高、利润率高，所以我国的三农问题是可以处理的。 这其实有以下问题。 第一，逻辑上，生产规模的任何扩大都错误地认为生产规模足够大以形成垄断，从而可以获得较大的利润率。 第二，被西方主流经济学教科书上的规模效应理论所误导，忽视了决定利润率高低的因素不仅有生产价格，也有产品价格方面，还混淆了物质上的投入-产出比和利润率这两个概念，第三，市场遵循了稀缺性、弱肉强食的逻辑。 第四，忽视了农业生产特别是粮食生产的公益性和公共品属性。

当然，从哲学的角度来说，适度规模经营的说法是合理的，但问题是，人均或户均或单个劳动力的耕地面积究竟是多少才是适度的？ 适度与否的标准和大致是什么？ 适度规模的经营派没有说清楚。 中国三农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城乡社会财富分配结构不均衡和相应的社会组织结构和制度政策不合理的问题，不是物质投入产出比低的问题，不是单纯的生产力问题。

再加上农村的集体经济。 我国在计划经济时期曾经成功实践，在改革开放时期依然在南街村(河南)、礼泉村)、周庄) )河北)等地非常成功，但在我国广大农村，农村集体经济的快速发展很弱，在许多农村已经是名存实亡，特别是1990 加之改革开放后，许多农民受个人主义思想意识的影响，对集体经济的认可感也大幅下降，特别是在农业收益较低的收入分配结构下，农村集体经济对农民缺乏吸引力。

我国于2007年颁布实施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提倡农村合作经济后，农村合作经济快速发展是不理想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比较农业收益低和农村农民组织性差，已经形成了一个死结，成为阻碍我国农业可持续快速发展的死结。 只有政府利用强权强力介入，才能打破这个死结。

美国国家补贴式农业模式不可靠、不现实的

如果要学习美国，选择单纯依靠国家补贴的农村经济快速发展的道路，国家财政就必须有足够的余力。 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调整国家的快速发展方案。 既不能继续单方面的城市化和工业化等所谓现代化，也不能继续高速低效率的gdp增长。 寅吃卯粮、挖肉充饥的凯恩斯主义也自然要放弃。

但是，这已经不仅是农村经济制度的问题，也涉及到整个国家快速发展的道路问题。 而且，这仍然停留在理论层面的理想化讨论上。 因为现实社会权力结构下的强势优势群体不一定同意这样做。 这是政治问题，不是经济学研究能处理的。 所谓摆脱农业看农业，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另外，如果农业生产本身不能长期自立，需要国家财政的长期补贴，这种农村经济制度也是不可持续的，不值得提倡。 而且，目前中国城市无法容纳10亿以上的中国人，我国的财政本身已经陷入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因为这种美国式农业模式还没有现实的可能性。

小农经济难以维持

关于薛宇峰等小农经济派的观点，我们已经就我国改革开放后，以分散家庭为经营主体的农业生产模式因市场化机制基本崩溃的事实作出了回答。 在农业农村收入较低的情况下，以老人种粮为代表的小农经济是不可持续的。 五六十年代出生的老人种植粮食是因为他们离不开农村，没有其他职业，只能从事农业。 但是，70年代，特别是90年代出生的农村生活人口，并非如此，在思想观念上也有不少人鄙视农业劳动，完全不擅长农业生产技术。 在村社集体经济有名无实、地方政府财政负债累累、甚至面临崩溃危险的条件下，地方政府和村社集体提供生产环节的基本公共品是空的语言。

从这一部分开始，作者开始探讨中国农村经济制度的出路和集体经济的具体操作模式。

中国农村经济制度及模式何去何从

作为人口大国，可持续的国民财富和国家安全需要中国农业的可持续快速发展，需要农业乃至农村经济担负着我国就业安全保障和粮食安全保障的重任，需要在农业可持续快速发展的基础上重新繁荣农村经济。 可以说，重新繁荣农村经济已经成为解决我国当前面临的宏观经济难题——内需不足、结构失调的关键，促进了产业结构、城乡人口——经济结构的合理化。

综合以上分析，作者认为，立足于可持续国民富强和国家安全保障的国家治理目标，农村集体合作组织+多元化混合经营+政府扶持和计划管理应是我国农村经济制度和模式快速发展的方向，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农村经济模式。

如何组织集体经济？

以农村集体合作组织为经营主体。

只有农村走集体合作经济的道路，分散的农民才能平等组织，壮大社会谈判势力，改变他们在初次分配和再分配中的不利地位。 这是中国的社会主义要求，也是可持续发展国家国民财富和国泰民安的要求。 必须强调的是，从法律上讲，不能将农村集体合作组织等同于自负盈亏乃至允许破产的企业，这实际上向这种模式的后两个方面提出了要求。

什么样的集体经济？

多元化混合经营，即商品化生产与自给自足生产、工商服务业与农业相结合。

只有走农工商服混合经营的道路，农民才能在生产具有公共品属性的粮食等农产品的基础上，实现工商服务业补贴农业，才能加强农村集体经济的抗风险能力和可持续快速发展效能，实现农村经济的可持续健康和快速

而且，商品化生产必须与自给自足生产合作。 农民生产粮食等农产品，不仅是为了城市居民的需要，也是为了自己家庭的需要，也就是农业生产需要保存农民自给自足的功能。 这也是农村集体经济不能走单纯的商品化生产和单纯的快速工商业发展之路，更不能防止资金借贷和破产的原因。 另外，只有使用多种经营，农村集体经济本身在市场上具有一定的造血功能，才能减轻政府支撑农村经济快速发展的负担。

为什么需要政府的支持和计划管理？

政府支持和计划管理是一个有机统一体，是农业生产公益性和社会生产分配的社会主义要求。

政府支持的包括:以微薄的利润基本限制农业资金价格、禁止外国农产品打击我国农产品市场和恶性竞争、以价值形态充分补偿农业生产价格的基本明确的保护价格收购农产品、低息甚至无息贷款等金融支持、政府出面支持农村经济 中国分散的农民只有在集体经济内有效地组织起来，才能有效地抵御外国大农场农产品的冲击，中国农民相对收入水平的可持续提高，才有组织和政策上的保障。 需要政府的支持，农村集体经济并不完全依赖政府补贴。

只有对农业生产进行宏观有计划的生产管理，三五悲剧才能使农村集体经济在市场机制下不遭受周期性风险，保障农村集体经济的稳步发展，增强农村集体经济对农民的吸引力。

如果我国政府在财政、金融等政策手段上，要注重力度足够弱的优势，切实做好公益性事业支持，如果我国农民在组织形式上仍然参差不齐，在思想意识上不能遏制个人主义； 如果我们无法抵挡外国农产品对国内农产品市场的冲击，如果我们还在利用国家强权追求单方面的工业化城市化，忽视三大产业之间的内在相互关系，不遵循三大产业之间渐进的快速发展规律； 那么，上述理想的农村经济制度和模式以及农村经济的再繁荣就很难实现。

如果这种农村集体合作+多元化混合经营+政府扶持和计划管理的农村经济制度和模式不能实现，中国农村经济很可能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崩溃后，陷入弱肉强食、物极必缺的市场机制下，最终分化为农村两极的新雇佣制，韩国 只有社会主义生产和文化才能处理中国乃至世界农业面临的囚徒困境。

文案来源:原文标题对中国农村经济制度及模式的快速发展方向，基于宏观和国家治理的视角，先于《改革与战术》年第9期(优先版)。 原文是国家社科资助课题中国特色宏观经济学理论体系研究( 14xks001 )的阶段性成果。 本文是论文的摘录。

本文：《“刘明国：用大视野看受困的农村经济该怎么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