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富 周肇光：关于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可能性探析”

一、亚洲经济的快速发展需要区域货币

中国人民币之所以有可能走向区域化和国际化，是因为经济全球化的迅速发展严重影响国际新秩序的建立。 处于亚洲经济区内的快速发展中国家，只有通过自身经济的快速发展建立区域货币体系，才能逐渐摆脱美国金融霸权的统治，改变不平等的经济关系，实现自身的快速发展目标。

1997年，东盟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imf )举行年会时提出建立亚洲货币基金组织的构想，2001年11月在文莱举行的亚太经济论坛首脑会议上，日韩等利益相关者就东亚货币的可能性进行了探讨。 在2001年初于日本神户召开的亚洲25国财长会议上，日本和法国共同提出了建议，呼吁亚洲各国采用不受美元支配的货币体系，以免引发金融危机。 2001年10月中旬，被称为欧元之父的罗伯特·； 蒙代尔来到中国，关于亚洲单一货币的憧憬也给参加上海亚太峰会的首脑们带来了。 东亚地区在经历了70~80年代的高速经济增长后，区内各国在经济、政治合作方面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一是东亚地区区内贸易和投资规模日益扩大，贸易总额占外贸总量的比例超过50%。 二是东亚地区经济合作呈现良好趋势，各国利用资源差距快速发展多层次合作，开创东北亚经济圈、环黄渤海经济区、印支经济区及新柔佛增长三角带经济合作新局面。 中国是亚洲地区中的快速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协调快速发展中起着一定的主导作用。 特别是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在参加世界金融活动和规则制定的基础上，更积极地参与亚洲地区的货币金融合作，支持亚洲货币基金组织的成立和快速发展，与周边国家一起为亚洲经济、金融开放创造良好的公共环境，亚洲经济的快速发展深入中国

有些人认为东亚出现地区货币是遥远的事情。 理由是各国在政治上难以形成共识，在历史和文化上差异很大，难以保证地区货币联盟的利益。 这个想法有一定道理。 但是，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表明，国内市场经济越来越走向国际化，中国人民币有可能成为地区货币。 这是因为日元的信用关系非常疲软。 日本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泡沫经济的负面影响依然存在。 2000年以来，经济持续低迷，破产公司增加，失业率创纪录，金融资产大幅减少，银行遭受120万亿日元坏账，银行系统处于瘫痪状态。 由于国债余额对gdp的比例超过130%，国家财政正处于崩溃边缘，美国2001年经济衰退导致日本出口额减少，美日汇率剧烈波动，2002年1月22日这一天，日元兑美元一度达到3年来的最低点133.82。 日元贬值导致了日本的金融动荡和经济恶化。 正如日本银行总裁速水优2002年1月21日在日本银行地方经济季度会议上指出的那样，日本经济恶化现象普遍，包括出口和资本支出下降、个人支出低迷、物价下跌在内，日本经济急速下跌，随着日本政府实施激烈的经济结构改革，日本经济将更加恶化 速水优.青年报[n] . 2002 - 01&ndash； 23 )日元贬值还会对亚洲国家和地区的出口产生负面影响，日元的信用关系严重疲软，金融中心的地位相对下降。

日本长期以来存在着政治历史问题，影响着亚洲许多国家和地区人民的感情，阻碍了人们对日元信任度的提高。 从地缘政治上看，亚太地区存在中美日大三角关系，美国不想因全球优势而将日元区域化。 这一天，在1997年提议设立亚洲货币基金组织时，遭到了美国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反对。 从历史上看，日本侵略过东亚许多国家，这些国家宁愿接受美元或人民币也不愿接受日元。 从制度上看，东亚许多国家建立了市场经济体制，政治意愿逐渐形成共识，中国和东盟在十年内确立了自由贸易区的方向，客观上奠定了人民币区域化的基础。

中国人民币币值稳定，且有良好的国际信用关系。 我国经济长期高速增长，得到了亚洲乃至世界各国的赞扬。 特别是东南亚金融危机以来，一致承诺人民币不会贬值，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信任，即使在八国集团和亚洲一点点的国家，也清楚地认识到中国是可靠的伙伴，世界经济的稳定和快速发展离不开中国。 作为快速发展中国家，中国积极赞扬欧盟提议的经济安全理事会和美国提议的7+1+1框架组织(即，在西七的基础上加上俄罗斯和中国)，最大限度地发挥其在国际经济事务中的作用，建立了这种良好的国际信用关系。 这为人民币走向区域化和国际化创造了适宜的国际环境。

上述分解的结论是，如果能在与日本平等的基础上建立亚洲货币基金组织，或者不排斥本国货币的存在，计划发行亚洲元，对中国来说利大于弊。 但是，在这前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必须积极推进人民币的区域化和国际化。

二、人民币走向区域化和国际化是提高国际金融竞争力的迫切需要

虽然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带来了巨大的机遇和风险，但要完全利用各种机遇，消除市场风险，提高国际金融竞争力，就必须推进人民币的区域化和国际化。 这体现在以下几点上。

一是在金融监管要求上，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要求外资银行进入中国，扩大业务范围，中国的银行越来越走向世界，在资金运用、业务品种、服务手段、从业效率以及利率和汇率风险管理等方面相对于银行领域更高。 而且，人民币国际化将在更深层次上表达本币与外汇的关系，加强本币供应量的调节，改善央行宏观调控能力，建立符合市场经济要求的银行体制和金融市场体系，提高银行生存和快速发展能力。

第二，在金融监管目标上，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有助于降低汇率风险，促进外贸更快发展。 过去我国的对外经济交流采用外汇，汇率风险很大，如果不适当采用币种，就要遭受很大的损失。 如果人民币成为区域性或国际性货币，国际间往来时将越来越多地采用自己的货币，从而将汇率风险降到最低。

第三，在金融监管效果上，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可以减少外汇录用带来的财富流失。 将本国货币作为世界货币发行，客观上是将其他国家的资金集中到本国，为本国经济注入新的活力。 美国之所以能在战后及近十年保持经济霸权地位，是因为财富迅速增长，以及美元作为世界货币密切相关。

四、在金融监管质量上，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可以提高国际化金融服务水平。 因为中国资本银行面向世界，客观上需要提供满足国际化要求的金融服务。

( )五)有利于外商投资和经营环境的改善，减少外商投资收益汇出风险，保护外商投资者的合法权益，增强外国投资者的信心，更合理地引进外资，提高产业结构优化率。

总之，人民币的区域化和国际化，就是越来越掌握区域和全球货币的发行和调节权，这对世界经济新秩序的建立和我国经济国际地位的提高至关重要。

三、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为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创造了越来越好的条件

从我国目前经济的快速发展状况来看，这些良好的条件首先表现如下

1.中国的经济规模和综合国力明显提高。 目前，中国的gdp经济规模居世界第六位，再过10年将成为仅次于美日的第三大经济体。 我国的综合国力目前居世界第七位，今后的原则每十年增加一位。

2.中国的对外贸易结构不断优化。 八五期间，中海外贸按现行可比价格计算，年平均增长率达29.5%，在中国进出口商品结构中，初级产品和制造产品各占比重约为1:1，进口约为1:3，贸易结构低水平化非常明显 九五期间，尽管中海外贸承诺在东南亚金融危机时人民币汇率保持稳定，但仍保持一定增长，上述比重均为1:4左右，标志着我国出口贸易初级产品和深加工产品基本实现了结构性转变 十五期间，在外贸结构优化和外贸交易量方面都有了新的提高。

3.引进和利用外资的效果很好。 按可比汇率计算，对外商投资公司的依赖度从1990年的4.9%上升到2000年的30.97%。 引进和利用外资的规模连续多年位居世界前列。 20世纪末，已有来自4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外资金融机构在中国20多个中心城市设立代表处500多个，分行等营业机构120多个，在中国的金融资金总额超过600亿美元。

中国有5000多家生产和分销公司积极到海外投资经营，已经遍布120多个国家和地区，进入国际经济舞台。 我国银行领域的海外分支机构达到584家，仅中国银行的1个海外分支机构就扩展到19个国家和地区，达到521家，海外机构的资产总额、存款总额大幅增加。 国有、农、中、建等四家专业银行，均已进入世界最大的500家。

4.外汇管理体制的改革效果很大。 中海外汇交易中心体系于1994年4月正式在网上运营，标志着我国境外汇市进入规范和快速发展的新阶段。 进入1996年，全国统一金融借贷市场宣告成立，央行进行公开市场操作，及时提出人民币远期外汇买卖，实现了人民币经常项目可兑换性。 这些措施表明，中外汇管理和金融市场正朝着有利于人民币自由兑换乃至国际化的方向迅速发展。

5.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 1994年外汇管理体制改革以来，人民币汇率从波动走向稳定。 正如1994年汇率合并时的8.7:1美元，这几年一直维持着8.27:1美元的汇率。 其原因是与汇率合并时人民币汇率偏低，加之外国汇市持续供过于求。 近年来，我国出口创汇形势良好，外汇储备激增，到2001年底已突破2000亿美元大关，居世界前列。 在全球经济衰退中，中国人民币汇率依然不变，经受住了国际金融危机的考验。 特别是周边国家边境贸易往来频繁，人民币成为最重要的评估流通手段，大量流入周边国家和地区，信用良好，提高了人们对人民币的信心。

6.中国市场经济体制逐渐完善。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体制改革取得突破性进展，国民经济市场化、社会化程度明显提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目标和基本框架确立，市场在社会资源配置中发挥了基础性作用。 随着财政、金融、外汇、外资、投资和流通等行业改革的深化，推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成效显著。

四、推进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的若干对策

首先，推进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需要坚实的微观基础，必须加快建立和完善现代公司制度。 因为，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的进程，迫使海外和国内两大市场体系一体化，客观上推动公司在全球范围内参与国际竞争，在更大范围内实现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 在这种情况下，国际市场的价格波动直接影响国内市场的价格波动，从而影响本国经济的健康快速发展。 因此，一是按照市场经济体制的要求，深化产权制度改革，建立和完善现代公司制度，切实转变公司经营机制，使公司真正依法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成为自身快速发展和自我约束的法人实体和市场主体。 二是应加快建立三控型民族公司集团。 三控制是指控股(资本)、控卡(企业品牌)、控制技术)，只有实施三控的公司才是比较安全的民族经济。 [程恩富.经济全球化与中国的对策[m] .上海:上海科技文献出版社，2000:49.]第三，要适应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进程中所需的各方面开放程度，切实做好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的基础性工作，就要适应国内外两大市场竞争

其次，推进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需要加强和完善以商业银行为中心的信用制度，在海外推进人民币兑换业务。 因为，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是货币经营的范围，包括国内经营和国际经营两部分，两者都需要通过建立良好的信用制度来协调运行。 要把信用看作金融业快速发展的生命线，不断完善符合国际要求的信用制度。 目前，在世界各国的经济交流中，必须为人民币兑换创造条件。 在旅游业相互开放的国家中，特别是东亚国家正在推动定额人民币兑换成该国货币。 目前，泰国、越南、缅甸、朝鲜、蒙古、俄罗斯、香港、澳门等国家和地区，人民币全部或部分通用(缅甸等地规定中国游客自由携带6000元人民币入境支付此费) 人民币在一定程度上的区域化也不过是国际化，并且在发达国家要大力推进人民币兑换成该国货币的措施，为提高人民币的区域化和国际化提供良好的软环境。

第三，推进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需要建立合理的不对称利率市场化机制。 不对称利率市场化是指完全自由的利率市场化，以央行利率为核心、货币市场利率为中介、根据市场供求决定存款利率为基础的市场利率体系。

从世界金融快速发展的历史来看，利率市场化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完全自由的利率市场化，其基础是发达健全的金融市场体系。 从国际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实践来看，金融市场体系不健全，一旦利率放开，完全由市场决定，利率波动将加剧，带来巨大的金融风险，1997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就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因为，这种利率市场化模式不适合快速发展的中国改革目标。 另一种不对称利率市场化模式是以较为健全的金融市场体系为基础，以央行利用经济手段进行适度干预为前提。 因为，在快速发展中国家，资本相对不足，在市场上配置资源无法满足资金要求。 因此，只能由政府介入利率来增加资本积累。 由此可见，不对称利率的市场化对一定条件下快速发展的中国金融和经济的快速发展起到了替代其他因素的积极作用。 实质上是游戏的过程。 因此，这种利率市场化模式得到了世界许多快速发展中国家，甚至有些发达国家的认同。

因此，我国必须按照不对称利率市场化模式的要求，建立合理的利率市场化机制。 (一)尽快完善短期资金市场和长期资金市场，是建立不对称利率市场化机制的基础。 )必须规范商业银行的经营行为，提高资金的录用效率，实现央行间接管理和规范管理的要求，不断提高利率水平，按照商业银行规范经营的要求进一步公开市场交易，才能使利率波动成为正常的市场行为。 (3)必须重视利率市场化的实际成果。 一是在开放同业拆借利率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和提升原有利率的市场调节机制。 首先是降低交易价格，提高结算清算的效率，加快资金流动和清算的速度，及时反映资金供求情况。 而且，为了增加新闻提供，降低交易风险，特别必须放宽市场化准入标准，将境外资金纳入同业拆借市场，扩大和发挥金融市场功能。 二是在国债市场进一步完善有利于利率市场化作用的国债市场联动机制。 因为国债市场的利率具有交易量大、新闻公开充分等优点，根据利率市场化的要求，国债发行可以采取全额投标和拍卖等方法，在保存底价和基本承销价格的基础上，由投资者自行扩大国债和拍卖价格的波动区间 三是在银行信贷关系中，进一步落实信贷利率动态机制，调节公司和居民的经济行为和支出行为，根据社会经济快速发展的需要流通资金，以动态平衡社会资金供求，从而不产生金融风险，稳定社会经济

第四，推进人民币区域化和国际化进程需要高度重视和改进开放中的金融监管问题。

/s2/ (一) 积极消除金融风险加强金融监管(/s2/)。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虽然没有正式发生过金融危机，但近年来银行资产质量不高、不良贷款比重大等金融风险始终存在。 一些地方金融秩序混乱、非法集资现象突出、未规范运营的非银行金融机构多为证券、期货和股份制运行和操作不健全； 金融立法和执法比较疲软，金融犯罪现象比较严重，影响了金融机构的国际竞争力。 因此，必须严格立法和执法，辅以诚信教育。

(2) 健全中国特色的金融监管体系。 为了形成稳定的金融市场秩序，保证货币国际化目标的顺利实现，一些国家根据本国国情，建立了各具特色的金融监管体系。 中国过去的金融监管体系以封闭式为优势，中央银行内部没有设立统一的金融监管机构。 中央银行监管部门负责对国有银行的监管，中央银行监管部门负责对非国有银行的监管，中央银行合作金融机构部门负责对合作金融机构的监管的。 职责虽已确定，但监管效果不理想，这是导致目前金融监管疲软的首要原因之一。 因此，必须改变现行金融监管机构的设置，建立和健全一体化的开放型金融监管体系，对各类金融机构进行统一有效的监管。

[](3) 健全满足金融监管要求的整个金融安全网络(/S2/)。 世界许多国家之所以非常重视金融安全网的完善，首要是为了防止一家银行倒闭，新闻不对称导致大量储户挤兑，多家银行连锁倒闭的系统性风险现象的发生。 金融安全网的完善有两个方面。 一是建立存款保险企业，从金融机构领取一定的保险金，为在该金融机构的存款投保，防范金融机构经营中发生的系统性风险，建立银行存款保险制度。 二是建立最后的贷款制度。 央行充当最终融资者，为金融危机期间陷入困境的金融机构提供流动资金融资，以防止银行连锁破产和金融危机的爆发。

(4) 面对金融自由化和以美国为首的国际金融霸权的新态势，中国不仅深化国内金融体制改革，迅速提高本国金融机构的竞争力，而且循序渐进地开放金融行业，合理、有利、快捷

【第二作者周肇光，经济学教授，现任上海金融学院经济快速发展研究所所长、经济学部长，上海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硕士生导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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