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承包地有偿退出加速农民无产阶级化”

承包方有偿退出的方法本质上是变相的土地买卖。 这不仅不能应对城市农户不种田却占用土地的不公平现象，而且会加速农村中下层农民的无产阶级化。

农村土地承包三十年不变( 1997-2026年)的政策，使中国农村的土地再分配一直处于停滞状态。 这种情况也为许多学者所诟病，但不久这种停滞状态可能会被打破。 最近( 8月7日)国务院办公厅发表了《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快农业向快速发展方法转变的意见》。 这一意见表明，在充分尊重农村土地集体全部和农民意愿的基础上，在农村改革试验区切实开展农户承包地有偿退出试点，引导有稳定非农就业收入、长期居住在城镇的农户自愿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 对此，我想先谈谈自己的一些看法，达到抛砖引玉的效果。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农村经历了巨大的变化。 首先，20世纪80-90年代中期乡镇公司的迅速发展，我国农村地区特别是东部农村地区经历了迅速的非农化。 农民上岸，从农业转移到第二、第三产业。 但是，这里的非农化实际上是非农化( de-agrarianzation )，因为农民还在农村地区，没有进入城市。 之后，掀起了民工热潮，户籍制度放宽，一些有经济实力的农民成功进入城市成为了市民。 但是，由于我国农村土地制度的特殊性，这些事实上成为市民的农民在村集体中仍然保有承包地，并且受到30年不变政策的法律保护。

这种不耕种土地就占有土地的现象，对留在农村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户来说是极其不公平的。 正因为观察到这种现象，国家可能会出台承包方有偿退出的政策进行变更。 其目的之一是在非农化的农民中真正实现非农化，使他们完全脱离土地和农村，实现农民向市民的身份转换，促进城市化； 目的之二是从已经进城的农户手中回购土地承包权，促进规模经营的快速发展。 之所以能做这些，是因为有一定的利益，至少不种田却占有土地的现象是可以处理的。

但问题是，这部分实际进入城市的农户，或者有能力进入城市的农户，是否愿意放弃其土地承包权。 如果在2005年农村税费改革之前，我相信这个农户的一部分一定会愿意退出土地承包权。 有偿退出自不必说，无偿也可以倒贴金钱退出。 这是因为在2005年之前，土地对农民来说没有鸡肋种的好处，被抛弃了。 农田耕作不仅收入低，还需要缴纳各类农业税费，因此部分农民放弃了农业生产，到城市打工。 他们留下的土地，在农户之间自愿迁移，他们不仅不花任何费用，反而贴上费用，让别人帮忙种田。 如果找不到帮助农业的人，只能把土地荒废。

但是，2005年以后，形势发生了变化，耕地不需要纳税，可以享受国家农补，天平倾斜了。 以前请人种地，现在付费请人种地。 但是收到的钱也很少，每亩地是稻子100斤或100元。 不久，行政力量介入，无偿或低价的自发趋势被政府推动，高价的行政趋势所取代。 亩产土地流转费用少的几百、多的几千，对不种田的农户来说是意想不到的财产。 众所周知，在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这样市场化、城市化程度较高的地区，土地已经宴请，也许有一天村子的土地会被征用，但那是很大的补偿金。 所以，不种地的农民愿意放弃土地承包权吗？

但是，根据《意见》的精神，如果进行适当的引诱(第一是有偿的方法)，有稳定的非农就业收入、长期居住在城镇的农户应该愿意放弃土地承包权。 但是，应该不一定能行。 实际跑在农村基层的学者会发现，这些农户不愿意放弃土地。 因为很多人都有把土地放在那里就好的心情。 对于不依赖土地生活的人们来说，土地是乡愁的依靠。 也许你老了以后也想过田园生活。 这在我最近的土地确权调查中也得到了证实。 村干部问我，土地确实需要权利，说要移民什么样的城市，成千上万的农民不想放弃土地承包权，特地从城市回村参与土地确实的权利。

另外，也有人说，因为这次是有偿退出，不是无偿退出，所以还是会有想要退出土地的农户。 但问题是有偿能达到什么程度呢？ 如果退出补偿变低，去城市的农户和有能力去城市的农户就没有吸引力。 因为他们不关心有偿退出那笔钱。 如果退出补偿高呢？ 不排除部分农户自愿放弃土地承包权。 但问题是，政府和各种买方能否负担得起这笔高额的赎金。

如果这部分已经进城的农户和有能力进城的农户不愿意放弃土地承包权，谁最有可能放弃土地承包权？ 我认为位于村里下层、没有进入城市能力的农户最有可能放弃承包权。 在当今各种沉重的生活压力下，遇到重大疾病、教育、结婚、住房等情况，沉重的费用将这类农户的家庭拖入困境，求助无门的情况下，不排除他们以有偿放弃土地承包权的方式应对一时的急需。 调查时，一位农户告诉我，如果每亩能卖3-4万元，他愿意卖田地(当然法律上不允许，但农村的个人转让还是有的)。 这样看来，退出补偿的费用越高，这样的农户退出土地承包权的可能性就越高。

如果承包方的有偿退出真的在全国进行了，会怎么样呢？ 最明显的结果是合法的土地买卖兴起。 买卖的是承包权，不是所有权，但在村集体经济组织土地所有权被搁置空的事实下，承包地有偿退出等同于土地买卖行为。 现在，农户拥有土地承包权，大户和资本拥有土地经营权的结构也被打破，土地从农户无障碍流向各类大户和资本。 紧接着的严重后果是中国农民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无产阶级。 从集体化时代带来的农民印象被彻底抹去，他们完全失去了土地，从现在的半无产阶级变为无产阶级。

有人可能会说国家会为农民提供各种社会保障。 那么问题又发生了。 他们有能力购买各种社会保障吗？ 根据安徽南部农村的调查，当地失地农民保险参保额已经达到6万元，对农户来说不是小数目。 因此，无法购买社会保障，只能通过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来维持生存，这很可能成为放弃土地承包权后中下层农民未来的生存图景。

有《意见》认为，如果有偿退出的方法会产生上述意想不到的结果，那么将进一步推进农业适度规模的经营。 但是，不是靠意想不到的设计，而是靠意想不到的结果。 在全国土地流转的大趋势下，在村中下层，没有进城能力的农户退出承包权后剩下的土地，由村集体回收集体经营，而是转移到各种资本和农业生产大户，他们进行规模经营，中国农业就会更加彻底地资本主义生产。

综上所述，我认为农户承包方有偿退出的方法，本质上是变相的土地买卖。 这不仅不能应对城市农户不种田却占用土地的不公平现象，而且会加速农村中下层农民的无产阶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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